“连个女人都抓不到,出动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废物吗?”
小泽真显将烟掐灭。
扔在地面上,脚踩上去,用力碾灭。
他的语气,比往日冷沉了几分,难掩怒气:“码头?长明街?常去的地方?”
“……全都找过了?”
手下低着头,颤颤巍巍过来,说了什么后。
听他冷笑了声:“一个大活人,在你们面前消失了?你自己听听,像人话吗。”
小泽真显深呼吸几下:“继续找。”
他心情不佳。
这时候就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二了。
推开审讯室的大门,他目光在里边扫了圈。
看向捆在角落,身形一动不动的青年,抬了抬下巴:“他还活着吗?”
“听您的指令,没死。还有口气。”
小泽真显轻哦了声,扫去一眼。
青年如今,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垂着头颅,眉眼间血迹斑斑。像是意识陷入了混沌,但什么都没吐露。
“除了期间,他喊了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好像是什么……颂歌小姐。”
手下讨好着,表示也抓住了条线索。朝小泽弯腰鞠躬,转头凶狠地,继续审问着。
“颂歌是谁?”
“这是个代号吗?她是你什么人,平时藏匿在哪里,你们又是怎么联络的?”
鞭子带着锐利的尖刺,落下时,有些伤痕依稀能见骨了。
小泽真显哂道:“轻点,别把人弄死了。”
审问的人,又将话语重复了遍:“她是谁?”
……颂歌小姐是谁呢?
宋逢年被捆着,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掀起眼,睫边一片模糊,像结了茫茫的红色的雾。被提问后,眼瞳有些失焦,也像茫然了半晌。
他手臂上,还留着针眼。
喉间动了下,启唇打算回答。
审问的人见他要吐露了,浮起喜悦的神色,当即靠过去倾听:“她是谁,你去哪里见的她?”
“……颂歌小姐是我的信仰。她会在,八十年后的未来等我……而我会,去那里见她。”
他这样说道。
审问的人当即大怒,有种,被耍了的感受:“你他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到底说不说实话?”
可被诘问的青年,重新阖上了眼。
他手垂落着,看不出生死状况。
仿佛气若游丝地说完,刚刚那番话语,已经耗尽了力气。
“长官,怎么办?”
小泽真显若有所思着,没继续审这个线索。
停在他面前,弯腰询问:“宋先生。我再问你一遍。那位黎小姐,你的未婚妻,藏哪了?”
宋逢年闭着眼,没回答他。
小泽真显冷冷盯着他,又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用你的名义,发了假信号。向你们的那群人,发出了求救。”
“你说——今夜,他们会来救你吗?”
“会是哪些人呢?”
“是你街坊间,那些不起眼的男女老少。还是你去过的地方,典当行、商楼、旧书店……”
小泽真显越推断,越兴趣盎然的语气:“可真期待。”
他布下了陷阱。
“别说你口中,一个语焉不详的颂歌。还能让更多人,投入这张网。”
宋逢年没吭声,但眼睫动了两下,显然没真的昏过去。
小泽真显抬手,拿了桶盐水,居高临下地泼在他身上:“我们拭目以待吧。”
蜿蜒的盐水,划过他的伤痕。
周身细密遍布的伤口,触碰到盐水后,迸发出尖锐的疼意,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见状,小泽真显发出了笑声。
他轻拍了下手,起身即将离开。
门被打开,有人这时候进来,神色异样地朝他禀告:“不好。”
“有人,破坏了您的计划。”
“突然有人……闯进了那房屋,也不知她怎么出现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亮了灯……今夜,没人前来。”
小泽真显身形顿住。
他没想到失败了。
一同顿住的还有宋逢年。
他眼底恢复了,些许清明。错愕地抬起眼眸,望了过来。
……
黎颂被押上了车。
她看着模糊的窗外,自嘲地轻笑着。好歹她,在落入这群人手里前,救了更多人。
——换她一个,也挺值。
一把枪抵着她额间,车辆颠簸着。
直到被人打开,她又被一路抵着,送到小泽真显面前。
“自投罗网啊,黎小姐。”
对方嗓音冷沉,带点咬牙切齿。
很显然,他被坏了伎俩,正阴鹜地盯着她,翻涌着浓烈的恨意。
“那些人不会来了。”她轻声说道,“如今,你只能抓到我。”
小泽真显像前几次一样,举着枪,对准了她。
她下意识地闭眼,却见他最终松开了扣板:“这样死去,太便宜你了。”
他抓过她的长发,扯得她头皮发疼。
小泽真显用那只独眼,黑黝黝地打量着她,仔细端详:“黎小姐,是把你扔去,慰.安所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