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垠虽然只是燕国庶子,但卫堰也不过是卫阊的侄子,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王室公子,若非卫堰如今手握兵权声名鹊起,公子垠怎么会巴巴的凑上来贴卫堰的冷脸?
“废了一番唇舌,确实渴了。”公子垠压下恼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此次垠身为燕国使臣觐见女帝,竟连女帝的面都没见到,女帝卧病数月,不知是染了什么病。要我说,女人每月流血七日,就应该乖乖在内室相夫教子服侍男人,当什么皇帝啊,晦气。”
姬珩环臂倚着长廊,姜姒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姬珩的脸色。
姬珩并不恼怒,姜姒却直想过去一巴掌打死公子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姜姒是个行动派,已经冲了出去。姬珩眼疾手快地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拖了回来,她低声道,“别着急,再看看。”
她很好奇卫堰这狼崽子会说些什么。
“女人确实不应该当皇帝。”卫堰的声音传了过来。
姬珩心道,狼崽子就是狼崽子,还指望着从卫堰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么?
“公子垠不妨回去问问你的母亲,她不仅会告诉你女人不该当皇帝,她还会告诉你她就不该生你这个不忠不孝的无耻东西。”
姬珩才发现,卫堰损人这方面竟极有天赋。到底是曾经骂过她红颜祸水的家伙,原来一句红颜祸水还是他嘴下积德。
姬珩心里平衡了些。水榭那边公子垠倏得站起身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好你个卫堰,果然不愧是一介淫/妇之子,我有心结交,你竟恶语相……”
话音未落,杀猪似的惨叫声震地姬珩的耳朵都快聋了,卫堰一拳下去,竟把公子垠撞跌在水榭边上,他鼻血倾泻如注,狼狈地趴在地上,惨叫着吐出一颗混在血肉里的牙齿。
姬珩嘶了一声,把脸偏向一边,她确定公子垠被打的满地找牙的事儿不是传闻。
姜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自己脑袋还完好无损。
公子垠带来的护卫摁住剑柄,公子垠说话漏风,脸颊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给我杀了卫堰。”
孟颍抬手,从四面涌出的护卫把水榭包围的水泄不通,公子垠的门客颤抖着声音说,“公,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忍一时之气,算了吧……”
“算了?”门客扶着公子垠从地上爬起来,公子垠一巴掌甩在说话那人的脸上,“废物。”
孟颍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卫堰坐在水榭间,没有说话。
公子垠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着孟颍的剑尖慢慢朝向自己。他脚下一个踉跄,强笑着说,“卫堰,天子脚下,各国使臣就在驿馆,你还敢杀了我么?”
这公子垠这个时候玩什么激将?
姬珩生怕卫堰一时冲动真把他给杀了。
“卫堰。”姬珩走上前去,团团围住的人群站到两边留出一条道来,姬珩目光掠过公子垠高高肿起的,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庞。公子垠有片刻的愣神,被姬珩注视的那一刻,他竟觉得脸上的疼减轻了些许。
他拿袖子挡住脸,更恨卫堰让他在美人面前颜面尽失。
姬珩的目光没有多做停留,她转头看向水榭中的卫堰,“今日你同燕国公子约好了比武么,怎么不遣人到宫中知会我,这般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姜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