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啊毒妇,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被指着鼻子骂,萧砚子退了几步,“即便如您所言,我杀了那魏五,秋后问斩前还要认罪画押呢,如今事实未明,臣女请陛下允我问这位老相公几句话!”
“问!”元恒此前已经说了不少话,此刻听到这样的请求,未等萧砚子说完就一口答应。
“方才听老相公之言,那登徒子是令郎,那么请问,我为何要杀令郎?”
“毒妇,你倾心魏五郎,三番两次逼他娶你不成,就痛下杀手!”旁边一个白眉老头扶住一边的人,厉声说道。
萧砚子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原来是姓魏,我与他初次见面,何来三番五次?”
“你在虞国公府的宴会上就夸过他的诗,谈何初识?我看你是蓄谋已久!”
竟然还能牵扯到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萧砚子冷笑一声,“如此便是倾心?”
“不是倾心,那你也是妄想嫁入魏府,攀附权贵。只待今日众目睽睽之下,生米煮成熟饭,逼我魏家不得不认下这门亲事。只是我儿不从,所以你动了杀心,诬告我儿。”
“敢问老相公,您只有一个儿子吗?”
元恒忍着笑捂住嘴,魏稷妻妾成群,儿孙更是多不胜数。
众人不知她问此何意,没人回答,萧砚子不耐烦说道:“我只喜欢长相俊美的,要选也要选您最好看的儿子,您看那登徒子,入得了眼吗?”
“你就是妄想攀附魏府的门楣!”白眉老头气得直跺脚。
“魏府的门楣,也没那么高不可攀。”
“你一介平民居然还敢嫌魏府门第不高,还妄想留在宫里不成?”
元恒听得不耐烦了,拿起镇尺就扔到了地上,“她未婚夫君是贺衡!还喜欢你那儿子?还攀附你魏府门楣?”
此话一出,萧砚子对面的几个人皆是一惊。
她也没想到贺衡会在此时把两人亲事公之于众,但既然如此,也不必与他们再论下去,萧砚子深深一揖,“臣女有事要单独禀明陛下。”
“就在这说吧。”元恒也想着尽快了结了此事。
“请陛下把无关的人都请下去。”萧砚子跪到地上。
元恒一见她这样,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和站着的太监。待殿中只剩几人,萧砚子从袖中拿出帕子,捏在手中,“事关我大晋朝臣的名节清誉,臣女不得不禀明。”
“臣女略通些医术,今日饮酒时,发现杯底被人事先下了迷药,臣女想去寻了谢舍人告知他此事,却先碰见了那登徒子,他饮了酒,欲图对臣女不轨,臣女也是一时心急,想着若哪位大人因此遭遇了不测,那我朝就要损失一位股肱之臣,席上每一个大人的性命,都系着我朝的社稷安危,因此才不顾一切也要先下楼。”
说到这里,萧砚子深吸一口气,“不曾想,这酒中之迷药,只针对臣女一人而已,早知如此,臣女便是顶着孝期白日宣淫大不敬的骂名,也不会出手伤及那魏五郎一根汗毛。”
“你胡编乱说!何来的迷药?”
“臣女手中这帕子上,不仅沾了血,也沾了今日杯中的酒水,只需拿去一验。只是无论查不查得出下药之人,在如此场合失职失责的污名毁誉便都要由礼部诸位大人担了。”萧砚子递上帕子。
好一个一心为了我朝的无辜女子,这话说到这里,帕子上到底有没有迷药已经不重要了,对面那几个人赌不起,他们太低估这个女子,谢守言直直跪到地上,“是臣今日的失职,无论情法,萧娘子都不该被治罪,只是魏五郎确实伤得不轻,臣自请替萧娘子受罚。”
“依律,杀人不死者,流放三千里,臣女认罪伏法,无怨无悔。”
元恒看了她半晌,又看向门外等着的连青。连青知道是时候了,小跑着进来,“禀陛下,贺校尉闯魏府,魏五郎,不太好,现在贺校尉在外头负荆请罪呢。”
“魏卿,你儿子,你说怎么办?”元恒敲了敲桌案,没有抬头。
“臣爱子心切,关心则乱,只听了他一面之词,未料背后还有那么多隐情。是臣教子无方,平日对他太过宠溺,臣回去定严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