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火意外发现星时眼睛都熬抠搂了,眼皮又肿得像两个桃子,双眸疲惫无神。
“我错了,星时,”这回小火率先道歉了,“我不该逼你的……”
“可你也不用哭成这德行啊……”
“你要是想去万虫洞就直说……”
“不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
星时本来不想理小火,却被这话惊到了,不禁蹙眉狠狠回了一个眼刀。
是,再这么疯闹纠缠下去,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被捆去和苏莫作伴了。
……好法子。星时耷眉撇嘴。
翌日,阿翠请婆婆给星时诊脉,无碍,遂开了温和的安神药,焚降真香舒心。
连后几日,小火罕见地沉默,星时也不主动说话,二人谁都不张罗着看书、或者出府踩点了,也算过了几天寻常日子,休息了一番。
气氛越来越闷,星时开始时不时偷望小火,见对方一直闭目养神也不看他,他心里渐渐又有些自责。
小火说的对,假如真是苏寻,放弃这个线索就太可惜了……
要不……
不对!绝对不行!星时又猛得摇头。
绝对是书错了!
可是……不查这个线索,接下来怎么办?小火一天找不回身体,就多一天危险,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因着一己私欲,就断了小火的生路?
因听见多次甩头声,小火不耐烦抬眼望了眼星时,不禁又叹了口气。
此鱼真是把什么都写脸上。
“好吧,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小火终是出声,“这个将军,咱不去见了,但是这个人名可以继续查查吧,就翻翻书,看看关联,这你能接受么?这个总不会怕吧?”
星时愣住,望向小火,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
二人和好如初。只偶尔因那人是卫兵还是将军,是男还是女,拌嘴争论。
因撞到过江南从后山拿书,且他每次至多拿三本,他俩计划偷钥匙亲自去后山的山洞看看,以防江南选书时有所挑拣。为此必须等待一个好机会,等待江南顾不上他们的时候。
谁想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几日,星时意外留意到有几个外院负责打扫兽栏的仆僮在府中闲逛,无所事事,其中恰巧有阿木。
叫来问问。
阿木说,王宫里的二公主来登门给少主子送礼道歉了,还说要帮丹橘府做工,少主子就把五六个人的活儿派给她一人儿了,还不许别人帮忙。少主子真是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那几栏虎豹很难伺候的。不过这公主送的几匹白金色的小马驹是真漂亮,好像还是汗血宝马呢!
眉头一紧,想到这二公主兴许就是自己在码头幻形惊吓的其中一人,星时顿感尴尬,遂岔开话题。
“那江南现在何处?”
“还是在山门口,少主子闲的时候就爱去那儿发呆休息。离外院的兽栏也近。估计是要盯着那个公主。”
天赐良机。
外院,芙彤一边抱怨一边受着惊吓地去打扫兽栏,都怪苏莫的第二封信!
其实,那天下令痛打江南后又天降大雨,芙彤虽心中气恼、也多少有些后悔;再后来又得知江南之前也在暴室狱受了重刑,心中更是懊恼,愧疚更深。
正苦于没有办法再见面的时候,芙彤意外收到了苏莫的第二封信,里面写着拿下江南的第二个秘诀。
“时不时出现在他附近,干点自己的事儿。”
又另附了一封亲笔小信,允许芙彤到丹橘府打打下手,弥补之前对江南犯下的过错。
芙彤如蒙大赦,立刻找了几样她觉得江南会喜欢的礼物,直奔丹橘府。
江南见到她时很是意外,说小马驹可以留下,人走。
芙彤却得意洋洋拿出了苏莫的亲笔小信,并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江南俊美的脸上露出吃瘪的神情。
可谁知道,这些虎豹的屎这么难铲啊?!又厚又硬!
芙彤欲哭无泪,想到苏莫说过江南的爱好其实很怪,喜欢动物不喜欢人。又想到江南说,如果她扫不干净,第二天就不用来添乱了。芙彤不禁立起眉毛,狠狠扎紧了脸上的棉布,奋力干了起来。只当自己不是在铲屎,而是在撬开爱人的心门。
绝不能第一天就服输!
另一边,小火早就提前打探到了江南放钥匙的地方,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带着星时溜了进去。
这还是星时从小到大第一次正式“偷”东西,手颤得格外厉害。
“这怎么能算偷呢?顶多算拿!你现在可是丹橘府的主人啊!这些不都是你的么?再说我们不过是想多看点书而已。”小火鼓励道。
因为不认识具体哪把,星时就把一串钥匙都拿走了。
二人摸到后山时正是傍晚,晚风习习很是舒爽,那山洞入口藏在肆意生长的藤蔓之下,若不是见江南进去过,寻常很难发现。
走近些看,见是有着特殊花纹的铁门,刻着各色飞鸟和走兽,一看就是江南喜爱的样式。隐隐又有法力附在门上,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两扇大门又高又厚,其中一扇嵌着一小门,一人身高,小门上有锁。
趁着光亮,星时拿着一串钥匙,比较形状逐一试锁,又随时留意身边有无异动,汗水不禁滴落。
不是这把,也不是这把,该不会没有一把是吧?
“星时,你别急。”看着星时试钥匙的手打颤,脸色也发白,小火安慰道,“我给你望风。”
正是情急心跳加速之时,一道红色的法力从星时的胸前缓缓流出,只见那红色慢慢蜿蜒,与铁门有了感应。星时诧异伸手去碰,两扇大门竟自发徐徐内开。
是,是血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