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害怕她,自动将圈又扩大了一丈,以她为中心,方圆两丈之内无一猪敢靠近。
望霞月反应及时,设下阵法,将施楮二人护的严严实实。
甚至,阵内人连外面的声音都听不见,安安静静地,少年伏在那人背上,睡得安详。
赶猪人这下可愁坏了。
一家人生活全指望着这几十头猪,现在猪跑了,就算他去追,此处地广田袤,也少不了要丢上几头。
他拿了鞭子,追回这头,另一头又趁机逃了,遂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瘫坐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泪。
王少应当是知晓自己做了错事,夹着尾巴,在赶猪人旁边坐下,低眉顺眼,眼皮耷拉,心虚全写在狗脸上。
才没一会儿,有几头矫健的猪已经跑出去很远,再不动身追,猪恐怕就要丢了。
别看它们胖,跑起来一个赛一个灵活。
白松水这个大高个看着很忙的样子,一直在帮男人抓猪,每每伸手探到猪背,抓到的都是猪屁股,最后全扑了个空,猪尾啪啪扫脸,自己还被路过的猪踩肿了脚趾头。
细心可靠如二师兄,面对猪群,此时也是束手无策。
楮知白方才一直持旁观态度,现下猪群冷静下来,贪吃的吃草,贪听的竖耳,贪睡的趴下,他这才压低音量,轻声道:“霞月,起阵!”
少女微微颔首,两掌贴合呈花状,十分优雅地旋转开。
下一刻,以她为中心,青绿色灵力迅速四散而开,在方圆五里的范围上落地成阵。
在阵法的影响下,方圆五里内的胖猪纷纷四脚离地,失重一般,漂浮在半空。
白松水松了口气,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老伯,数数看,可有丢的。”
“一,二,三…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
赶猪人喜笑颜开,激动地上来握住白松水的手,“多谢各位爷,如果不是,俺,回去俺不知该怎么给我那主家交代啊。”
男人环顾四周,目光停在施楮二人身上,笑盈盈道:“少侠们从哪儿来的?可需要饭食住处?”
白松水立马直起身子,温声道:“要的,老伯可知这周围哪儿有店家?”
闻言,男人兴奋地拍手,喜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俺家就能住!”
叶道卿抱着手,款款走来,挑眉道:“哦?我倒是觉得没有哪个掌柜会把店开在这种地方。”
“俺啊!”
男人拍拍胸脯,瘦骨嶙峋,拍起来咚咚响,“就在你面前!”
“我不想住在这。”
花岁声依旧捂着鼻子,嫌弃道:“这里到处是猪味儿,等到了他家,还不得熏死?”
王逸少扬扬下巴,对男人道:“喂,你准备把这些猪关哪儿?”
男人眼珠一转,“如实”答道:“放宽心,猪圈离俺家远着呢!”
叶道卿发出冷笑,“没见过谁把猪关外面让人偷的!”
白松水有些不好意思,温声问道:“老伯,除了您家,这里还有别的店吗?”
“哎呦!小伙子你也不看看这里!”
男人张大手臂,瞪眼掀嘴,表情十分夸张,道:“啷个会在这儿开店喽!”
楮知白道:“这么说这里没有店了?”
男人翘脚坐在路边一块圆润的大石头上,“肯定没有哇!就俺们一家,你们说住不住吧!”
楮知白答应道:“住。”
他们已经走了一日,施无畏在背上根本睡不安稳,再不停下来好好休息一阵,恐怕要落下病根。
白松水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王逸少立马道:“我赞成。”
顿了顿,又道:“我觉着三师兄情况不太妙,就算是猪圈也比歇在野外好。”
望霞月走到白松水旁边,抿了抿唇,支支吾吾道:“三师兄他…好像发烧了。”
白松水撩开毯子伸手一探,蹙眉道:“老伯,你家在哪儿,我们现在就跟你回去。”
闻言,男人兴奋地搓手,喜滋滋道:“好!好!”指指上面的猪,问道:“俺再问一句,俺的猪怎么回去?”
白松水道:“我们会帮你送回来。”
男人屁股又坐了回去,扭过嘴道:“那可不行!你们要是带着俺的猪跑了怎么办?”
花岁声道:“又脏又臭,谁要你的!”
闻言,男人一下子站起来,嗔怪道:“嘿你这丫头!俺们一家靠它们吃饭,一家人全都稀罕的紧,怎么到你这就又脏又臭了?”
两步走到花岁声面前,双手叉腰,歪着脑袋,“你不拉屎?不拉尿?”
不过住一晚,在这里磨洋工磨了这么久。
叶道卿有些不耐烦了,摩挲枪杆,强耐着性子,冷眼盯着赶猪人,“我们带着猪跟你一起回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必须可以啊!”男人斜着脑袋,脚试着往前探一步,“那咱,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