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天上宗宗主嫡传弟子楮知白,他还真算不上是个好人。
前世的他,修为高深,手握重权,睚眦必报,杀人无数。胆小势弱者畏他厌他,位高权重者怨他恨他。君子瞧不上他,小人……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就是小人。
俗话说得好,上天有眼,恶有恶报。
楮知白一生坏事做尽,最终众叛亲离,意冷心灰,落得个在自己宗门口自戕的下场。
可惜,上天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长了眼。
就好比这一回,便让那十恶不赦之人钻了空子!
没想到吧!这人没死成,不但没死,他还成功披上一层灵蝶的外衣,投胎到了宗门另一位嫡传弟子的……床上?
若只是投胎到人家床上也就罢了,偏巧原身还爱乱走,这不,走着走着就自投罗网,到人蜘蛛精老巢去了!
于是,一记关于天上宗的故事,便由此揭开序幕……
天上宗后山,一处隐秘洞穴。
楮知白浑身紧绷,一圈圈富有韧性的细丝从颈上开始往下绕,将他缠在半空,动弹不得。
一只凝脂般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食指在他唇瓣细细摩挲,紧接着,女子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搂着他,在他耳边痴笑亲昵。
他猛地睁开眼,与一双极为邪魅的桃花眼四目相对。
女子喜道:“你终于醒了。”
楮知白垂首挣扎,却使不出丝毫灵力,想开口,嘴巴却被封得死死的,发不出一点声响。
女子勾起嘴角,手指在他唇上轻轻一点,柔声道:“别用这幅表情看着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奴家自不能负了你的美意。”说罢,亮出弯月一般的指甲,勾住蛛丝,从他胸口一点点划断,露出大片紧实而白皙的肌肉。
楮知白无援无助,孤身被绑在此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既做不到自救,又喊不着人来帮忙。就在他准备咬舌自尽以证清白之时,远处传来一阵清朗的少年音。
“妖精,把灵蝶还我!”
女子发出一阵娇笑,“偌大洞府只奴家一人,实在寂寞难耐,不如,小哥哥就此留下,与我……”勾起楮知白下巴,凝望着那双含泪却不屈的美目,扬起嘴角,对少年道:“两个人一起也不是不。”
没等女子说完,少年持剑攻来,女子随即松手,沿着蛛丝遁爬迎敌。
不一会儿,底下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楮知白调整姿势往下望,晨雾弥漫,模糊中,只见一位白衣少年手持宝剑,时而攻击,时而退避,与那紫衣女子缠斗。
簌——
女子纵身一跃,甩手轰掌,无数荧白蛛丝从袖口直射而出。
少年连退数步,脚尖擦过葱密绿草,剑气快速斩断细丝,眼见女子距离自己不足一丈,少年找准时机,抛下剑,脚轻点草地,移步跃上高空,指尖蓝光化作利刃,将包裹在楮知白周身的蛛丝尽数割断。
失去支撑,楮知白极速下坠,剑光闪烁,一块白幕朝他抛来,遮住目光。
身下,无数荧蓝色微尘将他托起,轻轻落在草地上。
才到手的猎物硬生生被人抢走,女子自然不愿,掌心汇聚毒液,瞬间,万线齐发,蛛丝如天网般密布树林。
见状,少年跨步后退,挡在楮知白身前,左手聚力,右手开阵,以女子为中心,无数淡蓝色微尘从天而降,化去毒丝,以一种极其柔和的招式,将女子镇压。
少年收手,如墨长发好似画卷流云,随风摇摆,挠得身后之人身心荡漾。
“我不欲伤你,只是,你不该抢我东西。”
那蜘蛛精倒也识趣,知道自己打不过,便立刻服软,“奴家从未出过后山。”指向少年身后,“是这人他自己闯了进来。”
少年完全不吃这套,冷声道:“你以为我会信?”
楮知白也忒不是东西!
人才刚醒,分明对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一无所知,可他却嘴一张,便开始胡说八道,躲在少年身后,信誓旦旦道:“仙长,就是她费尽心思把我绑到这里,你若是再来晚些,恐怕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语气姿态轻车熟路,表情动作委屈十足。
少年拔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忽然这么大一口锅盖自己头上,女子无处伸冤,从阵盘上跳起来,指着楮知白便骂:“贱……”
少年蹙眉,“你说什么?”
“我说你剑好人更好,求求你行行好,把我放了。”
女子面带微笑,一派老实模样,“我敢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他一开始就没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