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半晌挤出来一句：“这可真是……有点惊讶啊。”

从忍校毕业没告诉他就算了，连开眼也没跟他说一声诶……自己这个哥哥会不会有点太失职了？

不过，行风的眼睛到底还是单勾玉，在止水的三勾玉面前依旧无法完全抵抗幻术的影响。此刻他眼前正一片茫茫然，虽然虚假的画面已经无法再成型，但依旧是三感受阻的状态。

其实行风倒也没有什么必须刻意瞒着止水的理由。

倒不如说，行风把这件事归为“这点小事也没有必要特地通知所有人吧”的范畴——顺带一提，他觉得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这样的。

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就开眼了。

据他推断，他开眼的时间应该比所有人都要早——可能比止水还要早。但是当时他还不太明白这事，身体似乎也不太能承受这样的瞳力。总之，开眼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写轮眼就像死了一样，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任何族人曾经提起过的，例如性情大变、情绪不稳、查克拉暴增之类的症状。

随着他一点点长大，行风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能看见查克拉了。这段时间里，偶尔会发生一些有点奇怪的事情，诸如行风指着很远的地方说“啊那边有人要来了”，或者止水明明不在说好的时间回家，但行风却早早地就跑来给他开门了。如果换个普通的家庭，父母要么早就该察觉到行风眼睛特殊，要么就该带这小孩去庙里做做法事了。

但止水这家伙，虽然对行风这个弟弟尽心尽力，但有些认知上的空缺就是很难弥补的。作为一个十几岁年幼失怙早早开眼的天才孤儿，止水感觉这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自己在这个年纪也能做到啊？

直到十岁多，行风才渐渐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啊。

不过这样一来，行风总感觉错过了和止水分享这件事的时机。

他那时已经有点察觉到了周围阴魂不散的恶意：止水树大招风，某些心思阴暗的家伙不敢招惹止水，但偶尔会对着他这个没存在感的弟弟瞪瞪眼。于是，小孩哥行风虽然不是很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但也总感觉要是这时候把自己开眼的事情透露出来，事情好像会变得非常麻烦。

而不知什么原因，止水自己开眼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对行风多说，对开眼的原因更是三缄其口。

综合考虑下来，行风觉得自己不说应该问题也不大。

于是，这对脑子各缺一根弦的兄弟就各自揣着一双早早开启的写轮眼相安无事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揭晓惊喜。

行风被幻术影响，看不透止水的位置。但自己血液里的查克拉自己最熟悉——在写轮眼的帮助下，如果精神一直锁定在那片血迹上，他还不至于跟丢。

但是这招已经被止水发现了……还是应该速战速决。

行风猛然前冲，强势地再次拉进与止水的距离。这一次两人之间近到几乎没有了挥刀的余地，行风干脆收刀开始用纯体术贴身白打。

止水大概也知道行风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有相对应地选择拖延战术——止水甚至没擦一下那把沾满血的刀，而是干脆地扔了它。

这对宇智波兄弟继承了家族在体术方面的优秀天赋，拳脚之间几乎密不透风。

视觉受限，在写轮眼的加持下，行风也只能勉强看见止水的位置。他有点着急，虽不至于自乱阵脚，但每一个动作都突然变得比先前更加咄咄逼人、不留余地。一时间看起来竟是比先前更有气势。

止水推出一掌，却被行风躲开，沿止水发力方向侧面一拧。这一招如果被他得逞了，止水就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附身，接下来估计就是对着后脑的一记肘击——这可算是杀招了。

不过，止水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在这种情况下，他顺着行风的力道侧身凑近，右手架住行风手臂，固定住对方动作，却没有与行风正面对决力量，而是脚下一勾，扫向行风小腿。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脚之下，行风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一瞬的慌乱之间，他感觉右手被止水攥住，两人手心相抵，无名指和小指被强压着蜷缩起来——

是“未”印。

本就枯竭的查克拉勉强地被调动起来。与之相对地，他还隐约感觉到止水身体里的查克拉在流动。

行风意识到，在这密不透风、理应空不出手结印释放忍术的打斗中，止水居然在借自己的手结印？

行风没有在这种时候多想。趁着这一机会，他立刻重新找回平衡，吸取教训没再使用过于大开大合的动作，而是左手作掌劈腕，脱离止水的钳制。

紧接着止水好像没有继续结印的意思，猝然扫腿向他太阳穴，行风屈膝格挡，节奏又莫名到了止水手中。拳、掌、肘、腿来势汹汹，抬腿太慢，行风不得不推手格挡。

左手的刀口流的血有些多，此刻有些使不上劲，行风就尽量右手对敌——然而这样必然会徒增破绽。

在两人节奏越来越快、行风体力逐渐消耗的时机，止水突然正向一记弹踢，荡开行风右手的防御。力量不足的左手就这样再次被钳住。止水手心贴上行风手里血肉黏腻的刀口，十指紧扣，查克拉翻涌——

“巳”。

行风已经意识到了止水想用什么术。反正此时止水手上沾了他的血，更好辨认了——于是他将心一横，没再试图逃开，趁着止水调整查克拉的微小空档截腿正踢，取他膝关节，结果被止水勾腿推开。

行风也不在乎，扭身摸地借力，回旋踢直取面门。

被躲开后，又是借着这招的动势在空中旋身，补上一记舍身踢。

三招环环相扣，尤其最后这一脚对时机、力量、动势的要求极高，让行风做出来莫名有些行云流水的美感。

即使是止水也在这一脚中感觉到一点危急。他没敢硬接，强行调转查克拉使用瞬身术，移开半尺，险险闪开。

这几招杀机尽显，挨实了估计换谁来脑浆都得流出来。虽然行风面上还是一脸平平淡淡岁月静好，止水还是从这几下中察觉到，弟弟好像正在端正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