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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凿洞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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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性子都唯唯诺诺,连抬眼看人的勇气都没有。其中,脸上长了雀斑、豆子眼的伙计,叫做吴言,年仅十五岁。另外一个比吴言还要胆小的却生得十分秀气,骨架又小,虽然身材局促,但却有种小姑娘家的气质,此人也是十五岁,名叫阿卟。

除了□□伙计,还有俩个人则是教坊司的女倌。两名女倌,一个像淡雅的雏菊,一个则明媚张扬似玫瑰。果然,两人名字的确是一个念雏菊,一个念玫瑰。

自从楼灭,她们没了活计,积蓄也被大火烧去,两人相依为命,穿着也是朴素,雏菊一身白花花的素衣,而玫瑰穿了染了朱红色的布衫。

二女子之前都是头牌人物,芳樱楼出事当晚,她们之所以能出去,都是被贵客用了大价钱从妈妈那边请出去陪夜的。所以即便如今落魄,骨子里的劲儿却是半分不减,她们虽怕,但不至于像吴言和阿卟那么怕。

章念初印象是,首先排除雏菊和玫瑰二位女子,阳春菊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其次,排除胆怯懦弱的吴言和阿卟,此二人的怕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们个子很矮,哪里像阳春菊?

倒是头号嫌疑人,兰花这个死娘炮……虽然很符合阳春菊的特性,但怎么像个没脑子的货?

阳春菊……真的是他们五个人之一吗?

他嘴角抽搐,凑到陶明案耳边道:“司直,你确定没有其他漏网之鱼吗?”

陶明案也迟疑,但不得不说:“没有了,五个人,一个都不少。”

“阳春菊……真的是他们里面的人?说不定不是内部人士,我看都不像啊!”

“别的说法也讲不清,阳春菊八成是其中之一……先不要落井下石,有些人是很会演戏的。”

“今晚就见分晓,也不亏啦。”

“嗯。晚上布局,先拿关阇彦早上搜出的凿洞线索敲打一番,那具无名的幼女尸体也会派上用场,届时总会诱引阳春菊主动现身的。”

章念心里踏实了,他拍拍手掌,回到陶明案的身后。

关阇彦那头,已经着手调查案子,排除两个女倌,他先质问其他龟/头伙计:“你们三人,芳樱楼走水当夜,都出去做什么了?!”

兰花首当其冲,给他抛了个媚眼,理直气壮道:“哼,这位哥哥真会说笑,还能去干什么?当然是陪男人了!”

这话听得关阇彦登时犯怵,他眉头有些扭曲,刚要开口的吴言和阿卟不敢说话了。

他压声看向身侧纵观全局的魏郁春,无语起来:“不是伙计吗?陪什么男人?!”

魏郁春心想这的确是个难以启齿的知识点,她不得不将自己的脸遮起来,小声讷道:“都督有所不知,芳樱楼这种花楼不似寻常酒馆青楼,不养普通伙计……这些人自幼进入楼中,进行培训,给年轻的女子传授房事,锻炼那方面的本事,坊间常常戏称此人为龟/头伙计,来花楼的男人,断袖之癖大有人在,所以,长大后的伙计也可陪客。”

像吴言和阿卟这种年纪还小的男子,应该还在培训期间……从小到大,不敢想象他们到底做了多少次那种事……可他们还是个孩子,生得甚至还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关阇彦头一次觉得自己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久了,这等事情他头一次听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魏郁春只好代劳,她语气平静,甚至有些冷淡:“吴言和阿卟你们呢?”

吴言红了脸,而阿卟则是默默躲到了他身后,看不清他什么神色。

“……陪……客。”

魏郁春:“……”

空气中弥漫了尴尬的气味。

魏郁春强颜欢笑:“你们三人如何证明?”

兰花:“京城大名鼎鼎的荣德伯听说过没?断袖!你们大可去查嘛。”

陶明案揉揉眉心:“嗯,兰花公子今日过来也是从荣德伯府中过来的。”

难怪他是五个人里面过得最好的!敢情是早就被包养了!

关阇彦皱了眉头,这么说来,兰花反倒是五个人里面最无嫌疑的人了,因为他的一举一动,皆可有荣德伯府的人见证。但光凭此人的只言片语,他可不能随意断言,他抬眸间刚好跟陶明案对视上,二人默契传递了一番信息,都有叫人去验证兰花言辞真实性的打算。

此时,吴言也说道:“我与阿卟一同陪……所以我们可以互相证明。”

关阇彦笑道:“雏菊跟玫瑰姑娘有何感想?”

两个姑娘本还漫不经心,被关阇彦的话一刺,倒是害羞了起来,她们道:“公子莫要怀疑我们。我知大家是来查纵火案的,我们俩弱女子能有什么手段?活下来也是命好,要问也是问那晚的贵客为何要点我们陪同。”

“你们各个如此,活似谁都没有罪。”关阇彦皮笑肉不笑。

兰花这才反应过来,关阇彦等人喊他过来其实就是怀疑他:“不是吧?凭什么怀疑是我们呀?!活下来就是命好呀,放火杀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躲在吴言身后的阿卟,呆呆的露出个脑袋来,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无辜”二字,像个小丫头。

关阇彦不多解释,开始布局,说道:“世人皆说,周裕之是此案凶手,但几经调查,发现李氏之子李乾并非他所杀。回到樱楼,发现楼中屋子皆被凿过洞,凶手用铁线穿过洞,将每个屋子的烛台衔接一起,拨动铁线,大火便可平地而起,在最短时间内将所有人全部烧死。此等行径不可能是常住融玉阁的周裕之所为,他是被陷害的。总之,真正的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之中。”

这等复杂的案子细节,这些人几乎都听不明白,唯一听懂的话就是组后那句“凶手在你们之中”,他们集体骚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空白,都是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一切,要不是不知道阳春菊的奸诈狡猾,连关阇彦都信了他们的绝对无辜。

兰花再度开口:“反正不是我!不是我!”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玫瑰向来不喜欢这个娘炮,骂道。

一旁的雏菊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冲动,以免遭人怀疑。

吴言和阿卟一边叹息,一边道:“……也……不可能是我们的。”

“意料之中,”关阇彦大方承认,说道,“所以让你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就好了。”

玫瑰姑娘不解:“为何住一晚上就能见分晓?难不成会来杀我们不成?公子,你可要说明白了。”

陶明案主动站出来,将一只册子从章念怀里抽出来,道:“周裕之所住融玉阁内有一只埋葬数十只具女尸的尸坑,你们可有所耳闻?”

雏菊跟玫瑰闻言脸色霎时间就变白了,本就未施粉黛的脸变得宛如一张白纸。她们嘴巴嗫嚅,但好似被什么封印堵住了口舌般,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陶明案为她们扫除顾虑:“姑娘不必害怕,周裕之如今下落不明,你若帮我们断案,我们才可将其抓捕落网。若是有意遮掩,周裕之便还有重出江湖的一日,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利。”

雏菊叹息:“这……”

玫瑰扭曲了半天面容,终是抓着裙摆,难言起来:“太恶心,我们不是不敢说,是不想说。”

“周裕之那个畜生有很多怪癖,喜欢抓年轻的姑娘们去他的融玉阁,做各种匪夷所思之事……数十个姑娘被他玩弄鼓掌,边打边骂边……做那种事。他还会拉着很多无辜的伙计还有他的侍卫们一起加入这场游戏。不少姑娘就这样离奇失踪了。我与雏菊在楼中的资历老些,先前还有外头的靠山,年纪也不合周裕之的喜好,这才幸免于难。鸨娘妈妈们心里其实都清楚,但一直故意隐瞒,是怕得罪了这尊大爷。”

“方听司直一说,才知道那些姑娘们果然是都死了。”

她神色难堪,目光旋即扫到雏菊身上,好似在寻求帮助。

“你们后来离开芳樱楼,也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守在心中?”

魏裕春问道。

见也是个年轻的女子,玫瑰的顾虑心小了许多,她道:“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可能还想招惹是非?谁不知道当今圣人最忌讳的东西就是违逆人伦?周裕之的秘密放出去,就是触了周尚书的逆鳞,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

“有理。”不知何时,章念已经抄笔记录了起来,此时他正停笔说道。

“嗯,”陶明案又道,“尸坑里头还有一具年方十来岁的幼女,你们可还有印象?”

“什么?!”不爱多言的雏菊大受打击,“怎么会?!”

玫瑰也瞪大眸子:“周裕之就是个畜生!这么小的孩子他也……!!!”

说罢,她又补道:“不过陶司直,你们也莫要打听这个孩子是何人了。芳樱楼何其大也,鸨娘每年都会从老板那处接来至少二十来个孤女,生得漂亮的就当女倌培养,生得不行的则当丫鬟养。楼中少则二十位鸨娘,每个鸨娘都有自己负责养大的女孩儿,我和雏菊至今都没认全自家鸨娘手底下的姐妹,更不提去记楼里有多少年纪小的姑娘。”

陶明案顿住,在玫瑰以为他要开始犯难的时候,他却气定神闲地说道:“嗯。没关系,那个姑娘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出来了。”

兰花公子听着这些既血腥又悲惨的故事,浑身发抖,摩梭起身上那件骚红色的长衫,即便如此,他还不忘和关阇彦抛媚眼。

眼看兰花要凑过来,关阇彦皱眉呵斥:“身上长跳蚤了?搔个什么劲儿?!”

兰花:“嘤嘤嘤,小哥哥的嘴巴好生厉害~”

目睹这一切的四人:“……”

雏菊和玫瑰问道:“是何人?”

“杜宅账房先生刘春盛的小女儿,早年父亲赌钱,便将此女卖了出去,应是生得不错,所以被芳樱楼收留了下来,可惜死得凄惨。”

陶明案游刃有余,他说话间,目光还在那三个□□伙计身上逡巡,他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此女,是芳樱楼真正凶手的亲妹妹。凶手也是刘翁的大儿子。此子为妹妹复仇,非法购入洞市龙骨香,手刃生父,迷乱周裕之神智,在杀死李乾后故意将斧子塞入周手,让外人以为周才是罪魁祸首。”

雏菊和玫瑰陷入沉默。

关阇彦看向兰花,忍着恶气,问他:“你如今多大。”

兰花心花怒放,他掐着兰花指,捂嘴笑道:“哥哥~人家年方二十了。”

“进芳樱楼多久了。”

“十五年了呢!”

寺庙典座五年前卖子,那时刘春盛之子大概十五岁,算来,也是二十岁,但兰花十五年前便在楼中了,时间根本对不上。

吴言和阿卟一个十六一个十五……就更对不上了。

但关阇彦还是问了他们,看起来好似是个没问找问的环节。

吴言乖乖回答:“六年前,十岁时入了行。”

在吴言的拉扯下,一直藏在他身后胆小如鼠的阿卟吓得抬了一下眼睛后又立马垂下去,支支吾吾:“五年前……也是十岁。”

旁人未来得及看到什么,心思细致的魏郁春却看到了阿卟方才闪躲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得有些可怕,是那种心智成熟的表现,这可跟他外表的单纯气质截然不同……他真的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还是说,她方才看错了?

此时阿卟好似敏锐地捕捉到了魏郁春正在打量他的目光,他猛地抬起脑袋,深沉的眸子不见踪影,倒是单纯得像琥珀。

魏郁春看得清楚,纠结之下,她劝说自己,方才看到的其实都是错觉罢了。

阿卟埋回了头,像是察觉到了魏郁春对他放下了警惕心一般。

陶明案道:“尸坑里的女尸虽被全部清理了出来,安置在了大理寺的停尸处,因身份模糊,所以久久无人认领。但幼女身份已被识破,我便命人从大理寺处带了回来,傍晚时你们便会亲眼看到有人将其抬过来,正置楼中。凶手若不在乎妹妹便不可能为其复仇至此,其喜欢夜间出行,我们便等候其过来认领妹妹尸体,若是他不来,也没关系,我会立马替他亲手将尸体焚烧,他定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妹妹死在这处困死她的牢笼里。”

最后一句话令人毛骨悚然,好似是单单对藏匿在人群里的凶手所说。并且他向来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所以,我会安排你们留宿在此一夜。关兄助阵,在重梅轩内设置了千锁阵,任何风吹草动皆会引起摇铃晃动。若是五人当中无凶手,阵不动,尸体也不会有人触碰。若凶手在外,诸位也莫要害怕,我们会护得你们周全。”

有了陶明案这句保证,一直不肯松懈的雏菊和玫瑰互相对视了一眼,勉强笑了笑,好似在互相安抚。

语罢,五个人便在四个人的带领下,入住重梅轩,屋子的损毁程度不一,有需要者自己领来工具去打扫屋子。大概一个时辰后,大理寺的武夫果然抬着一方棺材到了芳樱楼,其余人留在原地看守幸存者,陶明案和章念前去接应。

那些武夫虽然理应为他办事,但一个个趾高气扬,还是那副瞧不起二人的模样,对陶明案这种无用的努力嗤之以鼻,还怕跟此人交涉过度,惹了旁人也对他们敬而远之——要知道,如今大理寺内,人人视二人为瘟神,笑话他们的不自量力。

殊不知,在他们的嘲笑和孤立中,芳樱楼案将要破解。

武夫们见着了人,毫不客气地把棺材丢下,还勒索了陶明案工钱,之后洋洋洒洒地离去了,把章念气得差点要爆炸。

陶明案木然站在门前,眼神有些落寞,无人理解他时的孤独,他体会了不知多少遍了。

可章念在侧,还遇上了关阇彦还有魏郁春等志同道合之人,他只觉得这种落寞感失去了太多杀伤力。

他目光清朗,居然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他的心性向来如此至纯至善,百折不挠。

之后,关阇彦问询过来,一起帮忙,一行人把棺材抬进了空荡的楼后院子。为了防止凶手阳春菊靠近作怪,他们拉开了棺材和重梅轩的距离,但为了观测情况,他们在棺材上也挂了铃铛,牵引了重梅轩的阵法,一旦有人触碰棺材,重梅轩也会起反应。

暮色已至,所有人都进入自己的屋子,要求闭门不出,陶明案将屋子留给章念,他出来守夜,见状,关阇彦也出屋主动要求一起守夜,以免陶明案一人应付不来。

二人明里暗里互相针对,先前还斗嘴不已,但到了晚上,他们二人却重归于好,共同应敌。

他们每人抱剑,各立在重梅轩入口的两侧,等了快三个时辰了,整座芳樱楼却还沉溺于死寂。他们二人闭眸调整状态,可就在将至后半夜的时候,系在轩内一间屋上的铃铛响起来了。然后,整个重梅轩的铃铛也开始一个皆一个地骚动起来。

“他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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