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几天。你那两件下地的衣裳,我给你缝补好了。”
“不急,你有空做便是,”许镜摆摆手,随后从钱袋子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宋渔,“卖药材的钱,给你。”
宋渔闻言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张口拒绝:“给我作何,这是你……”
“陆英那份她哥已经拿回去了,你也挖了药,这份是你的。”
许镜把二两碎银硬到给宋渔手里,笑道:“我总不能让你白做活儿,贪墨你的辛苦钱。”
宋渔捏着那二两银子,似乎还残留有她的余温,指尖有些发烫,抿抿唇道:“若是你缺银子了,可在我这里来拿。”
许镜摆摆手,换了话题。
“那里的何首乌还有一些,明儿,我们再去挖,还能再赚些银钱。”
“对了,王家把赔的鸡送来没有?”
宋渔摇头,表示没有。
许镜冷笑一声:“希望他们别让我上门去请。”
好在王家还算识相,酉时前,林婆子将一只老鸭提来,递给许镜时,她老脸上满是恨恨之色,恨不得从许镜身上咬下一口血肉来。
许镜朝她挥了挥拳头,林老婆子冷哼一声,也不敢作妖,走得飞快。
“下次再来哦。”
许镜拎着瘦巴巴,看着就很老的鸭子,和林老婆子挥手告别。
走得飞快的林老婆子,差点腿脚一个趔趄。
谁还要来!
如果不是那个老不死压着,她连这只鸭都会赖掉。
“吃吃吃,吃死你们,没脸没皮的东西……”
林老婆子走远一些后,才敢低声咒骂。
许镜才管林老婆子内心想法,反正敌人越不高兴,她就越高兴。
林老婆子拿来的老鸭瘦骨嶙峋,身上没二两肉,约莫两斤多,拿来煲汤正正好。
许镜喜滋滋拎着老鸭回屋:“小渔,咱们家泡的酸萝卜还有么?今晚咱们就吃酸萝卜老鸭汤,怎么样?”
宋渔还没回答,倒是屋里的许奶出声了。
“昨天不是吃了山鸡炖菌子么?这鸭子应该是下蛋鸭,不如养起来。”
许镜闻言,倒也不生气,开口解释。
“奶,这鸭子咱们不能养,二伯和陆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鸭子杀了,得分些肉给他们,晚点,我再送一些昨儿捡的菌子给二伯他们。”
“这……是该给你二伯分些肉。”
许二伯最是照顾许镜一家,哪怕是许奶,也很难拒绝许镜这个提议,毕竟许二伯今天又帮了他们忙。
许镜朝宋渔眨眨眼睛。
宋渔:“……”
架柴,起锅,烧水,拔毛,切萝卜,炖老鸭。
金黄的汤汁咕噜咕噜翻滚着,酸萝卜老鸭汤酸咸的香味弥漫整个灶屋,让人胃口大开。
许镜拿了三个粗瓷碗,装了三份酸萝卜老鸭汤,一份留着自家吃,一份给许二伯家,一份给陆家。
陆家最近,出门就能送到。
“哎呦,镜儿哥,这怎使得,快端回去。”陆母推拒。
“婶子,你们今天可帮了我家大忙,不过一碗鸭肉的事儿,而且这鸭肉还是王二狗家的,怎得也有你们一份。”
许镜笑着把碗放陆家桌子上。
陆母只好唤陆英拿自家的碗,装了许镜送来的鸭肉。
等到许镜走后,陆母连连感叹。
“镜儿哥如今会做事儿哩,着实是变了好多。”
“你们几个以后碰到人,客气些,特别是老三,别再和人别苗头阿。”
陆老三陆明江,翻了个白眼,伸筷子去夹碗里的鸭肉。
陆母一筷子啪地打掉他的筷子,瞪他:“听见没有?!“
“知道啦,”陆明江撇撇嘴,不太高兴回道,随后小声嘀咕,“之前阴沉沉的,如今倒是跟个笑面虎一样。”
且不说陆家,许二伯见许镜送来的鸭肉和菌子,抽着旱烟,老怀甚慰。
“好好好,镜儿哥有心了,”
随后他话题一转,问起许镜还债的事儿。
“听说你前两天一直往山里跑,可曾凑齐银子了?若是银子不凑手……”
“二伯公放心,已经凑齐了,这两天就会还给驴哥儿家。”
许二伯家人多,一碗鸭肉拿到灶屋改下刀,一人分上一小块,也觉得嘴上沾了油水。
哪怕是平时看许镜不顺眼的许五、许六,这次也没给许镜脸色看。
“哎,就是这鸭肉太少了些,不够一口的。”许家三儿媳妇嘟囔。
隔壁桌的许二伯虽没说话,旱烟却敲了敲桌子。
许二伯的老伴曹氏瞪了自己三儿媳妇一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许镜送完鸭肉,愉快回到自己家。
香喷喷的酸萝卜老鸭汤,清炒牛肝菌,她来了。
之前宋渔害怕牛肝菌是毒菌子,给许镜小炒一盘,剩下大半留到这次一起炒了。
许镜大口大口吃着两道美味,吃得很香。
可惜主粮还是之前换的陈米,有些影响口感,她已经开始期待今年秋收的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