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口照进的少许月光。
凭借着微弱的光亮,隐约能看见地上躺的人影,直挺挺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镜,许镜?”
宋渔小声喊了两声,人仍旧没有反应,心里忍不住有些急。
不会真吃毒菌子,昏迷了吧?
她忍着心头的慌乱,下床查看,赤脚朝许镜走了两步。
躺在地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窜起。
“阿!”
这一变故吓了宋渔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以掌作爪状,身体异能即将爆发而出的许镜,脑子猛地清醒过来,压下暴动的力量,声音在黑暗里不冷不淡。
“你在做什么?”
幸好她反应得快,这具身体不是她末世的身体,意识先动了,身体还没跟上,不然宋渔就得被她掐脖子了。
宋渔似乎是被她吓到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以为你中毒,昏迷了……”
“中毒昏迷?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又没中毒。”许镜惊讶又好笑。
“……菌子,你吃了那个菌子没事儿吧?”
许镜懂了,小姑娘担心她吃菌子中毒,心头莫名有些暖,她放软了语气。
“放心,我没事,快睡吧,有事儿我总能喊你。”
“好。”
一夜梦幽幽。
又是一个晴天,想着要修屋顶,许镜早早起来,帮宋渔烧火做饭。
吃完饭,许镜坐在院子小马扎上,把茅草扎成一小捆一小捆的,修建整齐,用茅草搓的草绳,用以串联并固定小捆小捆茅草,制作成粗糙的草帘。
宋渔也会在旁边帮忙扎小捆茅草,加快进度。
捡屋顶的茅草垫子前,两人先把屋里的大物件用油布遮住,避免修屋顶,屋顶上的灰尘掉落下来,弄脏床铺和柜子,难以打扫。
许家的茅草屋顶,大半年没检修了,那几处漏雨的地方,许镜扒开茅草垫子,茅草腐烂变黑,一碰就碎。
修屋顶前,需要先把屋顶所有的茅草顶扒拉掉,换上新的茅草帘子。
许镜小心翼翼蹲在房梁框架上,用篾条拧成篾绳的绳子固定茅草帘子,一层层草帘子铺下去,草帘子中间抹上固定的黄泥混合物,避免屋顶漏雨。
“茅草、篾条、绳子、泥桶……”
宋渔则负责给许镜跑来跑去,递需要的东西。
两人配合默契,气氛和谐。
蹲在屋顶的许镜,还能瞧见邻居陆家和张家的人,端着大粗碗,吃早食呢。
“呦,镜儿哥,修屋顶呢……”
村民的问候一般都朴实无华。
许镜笑着回了是,露出一口大白牙,在天光下似乎都格外耀眼。
她打算将几间屋子的屋顶都修了,免得下次又漏雨。
许镜在屋顶修屋顶,瞧见陆英和一个青年朝她们家走来。
青年身板精瘦,皮肤黝黑,穿着葛布褂子,一副农家汉子打扮。
许镜认真瞧了两眼汉子,似乎是陆英的二哥陆明河。
在原主记忆里,陆家三兄弟,陆家老大憨,陆家老二精,陆家老三跳脱,除了陆家老大会宽和和原主打招呼,其他两兄弟对原主都不大待见。
当然原主和陆家兄弟没什么大矛盾,也就是因为和陆英不对付,连带她两个哥哥也不喜原主。
陆英两人进门,宋渔招呼他们。
许镜也不得不从屋顶下来,一起招呼两人。
一番寒暄后,陆明河道明来意。
“镜儿哥,多谢你带英子挖药材,哥厚着脸皮问一句,你们药材去哪儿卖?能带我们一起
不?”
“这不是啥大事儿,镇里百草堂周掌柜收,你们把药材百草堂去就行了。”
陆明河没想到许镜竟然这么爽快,一点没藏私,脸上笑容更加真切。
“看你们要修屋顶,恐怕这早上不能去镇里,我们家也是托你的福,才能去卖药材,我们和那掌柜的不熟,晚些你若是要去镇里,我们能否同行?”
许镜闻言,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还是点头应下:“没问题。”
“那就麻烦镜儿哥了,”陆明河笑得爽朗,然后扫了眼乱糟糟的院子,和扎好的茅草垫子,竖起大拇指夸赞,“你这扎茅草顶的手艺不错阿!”
“若是不嫌弃,我们也帮帮手,帮忙递个茅草啥的,”说着他扭头队陆英道,“英子,你帮你宋姐姐扎茅草,我和镜儿哥上屋顶,两个人快些。”
有了陆英、陆明河的帮助,许镜修屋顶的工程简直翻了一倍。
太阳火辣,许镜脑门上的汗水,哗哗往下淌。
她头一侧,抬手抹了把汗水,无意间瞟见有一伙人正朝他们这边来,吵吵嚷嚷的模样。
也不知是干嘛的。
许镜看了两眼,扫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有一瘸一拐,不是王二狗几个么?
这是带家里人,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