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卖药,你要买药,咱们先一块去药铺。”
许镜背着背篓,瞧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之前她来镇子时,也记了几家药铺位置,其中正好有宋渔要去的百草堂。
宋渔闻言,轻轻颔首。
她虽是和许镜站一块,却是和许镜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
两人拐过几条街,到了百草堂所在的街上,这街上除了百草堂外,还开着几家药铺,生意也都不温不火。
店内占地不大不小,药柜,柜台,桌椅这些摆设都有些陈旧。
有一两个药童学徒打扮模样的人,在坐堂大夫的招呼下,来回忙碌,給店里几个病人抓药,称药,打包。
许镜不动声色打量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时,柜台的伙计似乎是认识宋渔,见到和许镜站一块的宋渔,朝她们招手。
“呦,这不是宋家姑娘么?这是替你娘抓药,还是替自个儿抓药?”
宋渔抿抿唇,环视周围一圈,轻声道:“我自个儿抓药,顺便让大夫再瞧瞧,今天于大夫在不?我找于大夫。”
“在哩,在哩,于大夫在里面给病人看诊,你等些时候就能进去,那我给你挂于大夫名下。”
柜台的伙计笑着和宋渔说了两句,随即注意到她身旁立着的许镜,笑问:“这位小哥?也是来看诊的?”
宋渔转眸看了许镜一眼,到底还是抿唇开口道:“我家郎君,姓许。”
那伙计闻言,愣了片刻,脸色有些微妙,偷摸瞄了许镜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但很快掩下,脸上又浮现热情客套的笑容。
“原来是宋家姑娘的郎君,合该称呼一声许郎君,幸会幸会,这是陪宋娘子来?”
许镜点点头,虽注意到两人各自的微妙,却是直接忽略,卸下身上的背篓问:“小哥,你们家收茯苓不?价值几何?”
“自是收的,郎君稍等片刻,我找我家掌柜的过来。”
伙计笑着应和,随后跑进后堂,将后堂整理货物的掌柜喊了过来。
许镜没想到的是,百草堂家的掌柜,却是一位四十来岁,看起来颇为干练的女掌柜。
因着许镜挖的茯苓,是生茯苓,又没炮制过,百草堂给出了每斤十四文的价格收购。
许镜背篓里过称后,有八十六斤左右,共计一千二百零四文。
女掌柜姓周,便叫做周掌柜,她看许镜背来的茯苓,打理得干净,品质也不错,末了,笑着补了一句:“小哥,若是后面还挖到别的草药,也可到我们百草堂来。”
随便她将一两碎银加两百一十文,凑了整的铜钱给她。
“掌柜的给的价格公道,我若后面挖到草药,定来你们家。”
许镜接过沉甸甸的铜钱串,笑着拱手一礼,又说起别的事情。
“我家媳妇儿还在里屋看诊,我先过去瞧瞧。”
周掌柜颔首,笑着示意她过去。
……
“你体寒身弱,先天底子薄,切勿过于劳累受冻,损了本就不足的元气,哎,暂先吃着老夫开给你的药,老夫能力有限,难以根除你的病,若是以后能去府城看看,还是去府城看看更好,以免影响寿数和子嗣……”
许镜刚到门口,就听许大夫低声和宋渔细细说着话。
她来时也未曾收敛脚步,里面的两人闻声看来。
于大夫下意识皱眉,语气到还算温和:“来看病的么?晚些吧,我还在为这位娘子看病。”
“不是,我来陪我媳妇儿……”
许镜说到最后两字,舌尖下压,略显异样,背着人称呼媳妇儿和当面喊人媳妇儿,完全是两回事。
她略略一停顿,目光落到起身的宋渔身上,示意她不要担心。
“我媳妇儿的病,如何了?能治好么?大夫。”
于大夫诧异看了许镜一眼。
宋渔他是知道的,宋渔她娘生孩子时,月子没坐好,害了身子,常年过来抓些药,加上宋渔身子也不大好,也会来抓上一两幅。
这朝代,虽也有男女大防,却没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比起许镜所在的前世古代,风气都要宽松些,镇上也常有妇人少女出来游玩逛街。
加上又是庄户人家,比起镇里,这些规矩约束自是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