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穗禾醒来时眼前还模模糊糊,隐约听到木材燃烧噼里啪啦声以及缓缓的走动声,“噔”一声,一碗汤被放在床头,她迷迷糊糊转头,正好对上天冬俯下身,两张脸近在咫尺。
少年连退数步,见原穗禾艰难地撑着床柱起身,他才正声道:“我敲门时,你没有应,房门却开了,进来便看到你昏迷不醒。”
浑身的骨头像被雪水浸透一样,寒气堵在每一个关窍,原穗禾抖了抖,气若游丝道:“可有人知道?”
“没有,你中的术法极为歹毒,那疮口会一直爬满你的全身乃至脏腑,我用符暂时止住。”
原穗禾看向裸露的左腿,冻疮已然爬上膝盖,整条小腿凝结成一层薄冰,脚背的伤口结出脓血。
幸好天冬将她整条腿吊起来,地下架起火盆,不至于坏死。
“你怎么不用火符?”
“火符威力极大,你不怕腿被烤焦?”
“也是。”
天冬就近坐下,优雅倒茶,“你在自己家如何伤得这么重?”
“你管太多,找我何事?”原穗禾撑起身来,手向被子里一摸,白狐团在被窝中藏着。
悬起的心又放下了,这家伙最近老往外面跑,就怕被人抓住。
“我与兰芝恢复得差不多,此次是前来向你告别。”
“兰芝呢?”
“怕她吓着,让她守在院外。”
恰好,院外响起兰芝高高扬起的声音:“你们不能进!”
屋内二人同时侧目,不一会儿,二长老带着护卫破门而入。
老者深沉的双眼死死盯着帘幔中的两道身影。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一帘之隔,天冬慌张得撇开脸四下张望,就是不去看紧紧贴着的原穗禾,但少女身上的幽香却不受控地往鼻息里钻,他兀自翻身,背手掐诀止住五感,心跳才渐平。
原穗禾无所觉,只是乜眼看向帘外数人,面露愠色,冷声道:“不知原家何事轮到二长老作主?”
二长老道:“老夫追查窃贼,惊扰圣女还望圣女息怒。”
“我可不知,何时缉拿逃犯能擅闯圣女闺房。”原山奈的声音从院外响起,下一瞬,二长老数人纷纷呕血倒地。
二长老刚想起身,顿觉重山罩顶,胸腔死死贴着地面,双膝、双掌处地面裂开缝隙,这才咬牙致歉,“惊扰圣女休息,老夫之过,我会回祖祠自请受罚。”
几人仓惶离去,原山奈站在屋门外,咳了咳,“小满不用担心,”踟蹰片刻,“你……担心身子,凡事有个度。”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
“你……你爹是不是误会了?我去向他解释。”天冬着急忙慌下了床。
原穗禾倒是不在意,只道:“没事,你们走吧。”
兰芝趴在门缝犹犹豫豫,见原穗禾向她招手,才蹦蹦跳跳进屋,从怀里掏出一只应声虫,“姐姐,我之后还能和你联络吗?”
“自然。”原穗禾从纳戒中拿出云苓所赠的应声虫,两虫触角相对,金色的光芒只触角流入外壳。
天冬斜着头不去看原穗禾,只是咳了一声,伸出手来,掌上正停着他的应声虫。
原穗禾一笑,手上的虫子靠近,触角相对,少女手背擦过掌心,轻柔的痒意酥麻了半边身子,天冬的耳朵悄悄红了。
“你家里的人不简单,自己小心,别因着亲缘就麻痹大意。”
见兄妹二人离去,原穗禾一笑,“下次见面,能告诉我你们的真名吧?”
站在院里的兄妹蓦地止步,面面相觑,良久才离去。
原穗禾挥手关门,想起天冬临走前的嘱咐,看来对兰芝下蛊的便是他们自己家的人。
排除杂念,原穗禾倚着床柱下床,顺着床柜、软塌,艰难移到药篓边上,掏出关毒蝶的盒子,打开任凭毒蝶停在脚上,吸食毒血。
一刻后,她的腿脚恢复如初,只剩洞穿的伤口还未好转,毒蝶停在指尖,双翅肉眼可见的变大,原穗禾抬手轻触她的翅膀,自从当初在不咸山阴差阳错被它吸了血,这蝴蝶就十分乖巧听话,她以气养仙灵时顺带将气喂给毒蝶,这家伙便认她为主。
能够如此轻易驯服这毒物,原穗禾隐约觉得这和自己的血有关。
“系统,别装死了,抽取奖励。”
“转盘已开启,祝君好运连连。”
下一刻,原穗禾手里凭空多出一把飞刀小巧如针,虚空中的转盘也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分成了36份,离得还很远。
勉强可见: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以及一连串的祝君好运、谢谢惠顾。
原穗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