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门再度开启,袁家众人不由给原氏母女让出道来。
祠堂之中,沉默腌制时间,良久后其中一人才道:“竟生得与原川断别无二致!”
“那混世魔头不是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了,竟还有转世神通不成!”
“呵,转世又如何,成了个女娃娃,还是个魂魄不全无法修行的肉体凡胎,怕她做甚?”
另一长老驳斥:“天真,谁知她是不是扮猪吃虎,可不能麻痹大意。”
“那人转世为女,必定有所图谋,绝不可让她与九尾结契!”
“怪不得要点原山奈一家继任家主,想不到早有预谋,好一个天纵奇才!好一个绝世第一!国师我们定要阻止她!”
首席上的人一言不发,只是抚摸茶盏大半晌,嗓音喑哑,“你们说那海经图可是被她拿走了?”
海经图关乎诸国命脉,便是诛邪家主也不得擅自私藏,违者斩立决!
长老们的密谈原穗禾一概不知,只是牵着母亲的手向前走。母亲的手很软,纤纤细指,白皙嫩滑,是原穗禾唯二牵过手的人,她不禁想起云苓,云苓的手是她有意亲近主动去牵的,母亲则是第一个时时刻刻伸手护她的,和母亲不同,云苓的手指关节粗大,虎口指纹长满糙茧。
两双手触感不同,却都让人心安。
盯着交握的双手,原穗禾募得笑了,找不到缘由。
“喂,你等等!”少年音色清亮,语气却不怎么好。
原穗禾回过头,袁青松从后面窜出来,俊俏的脸上写满不服,肖似母亲的杏眼圆瞪,搭上额上鲜红的抹额,活脱脱一只愤怒的小鸟。
袁青松的双生兄弟跑过来拦住,躬身行礼,“婶婶好,阿姊好。”
“青杞别拦我,”袁青松推开弟弟,“原穗禾捉弄我好玩吗?”
原穗禾:“?”
“别一脸无辜,当年你装口吃戏弄我,现在怎么说话这么流利了,当初你还套我话。”袁青松想起当年女孩捧着脸天真无邪一口一个“你好厉害啊!”的样子,就怒火攻心,脸涨得跟抹额一般红。
袁青杞见哥哥这幅模样,为难地挠着脖子,只得致歉:“阿姊,青松脾气急还请您见谅。”
“没事,你们是弟弟,做姐姐的怎么会斤斤计较。”
原穗禾越是这样,袁青松就越气,“你别装!没有修为又是装的吧!我们比试比试!”
“青松,你要和小满比试我不拦着,只是小满现在还未见过父亲,此次回来小满就不会走了,你们姐弟未来有的是机会切磋。”俞青黛开口,袁青松不敢言,只“哼”地一声甩头就走,高束的马尾在空中划过利落的弧线,袁青杞见状行礼之后赶忙追上哥哥。
“双生子,长得一样,性子倒全然不同。”
“是,一个如火,一个似水,兄弟俩个很是互补。”俞青黛揽着女儿的肩,见女儿对自己的亲昵举止不再排斥,俞青黛愈发开心。
“那还有一个呢?”
“你是想说玉竹吧?今日不在,他生得早,体弱多病,平日像是不怎么出门。”
“母亲没回过家怎么了解的这么多啊?”
“因为娘亲有位好姑姑,时时刻刻为娘操心,她这些年一直在沧粟山陪着我不巧你来时她却有事先走了,过些日子你就能见到了。”俞青黛说着轻柔地抚摸女儿发顶。
原穗禾仰头笑着,“好。”
国师府前后两院隔着数道月洞门,移步换景,可窥月亮圆缺之变,门后是山石奇景,再过曲桥,才是真正的原家属地。
一身玄色金边锦袍的男子环伟倜傥背身而立,听到母女二人的声音转过身来,和原穗禾对上眼。
原穗禾确定是自己的父亲原山奈,忽的脑袋一疼,旧忆再临——
俞夫人刚将入睡的女儿放到床上,虚空中就伸出一只手抢走襁褓,她抬手阻拦不及,被击退震倒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