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赵棠对视一眼,微皱了眉。
这还没开打,就已经减了一员大将,而且,也就两三天而已,那假货虚空成符的速度居然更快了。
真让他成功夺了邱予成身体的话,再多些时间和火候,怕是谁也对付不了。
苏岘有些腹诽,这位孙师兄实在耿直过了头,甚至可以称得上自大,让撤了灵体身上的防护他居然就撤了个干净,哪怕留下兜里自己那张金光符扣也好啊。
可时间容不得他多想,郑子安扬着下巴,笑容中满是鄙视的说:
“呵,想偷袭?符箓总喜欢藏在身后,施法前小指头忍不住就要开抖,你这小毛病啊,一辈子也改不了,能成什么气候?你们既然不想给,那我就自己拿好了。”
手指轻轻一挥,他带来的冲锋衣训练有素的冲了过来,目标邱予成。
这是准备硬抢了。
赵棠把手里的小白脸往地面一丢,抽出别在腰间的电棍,第一个迎了上去。
苏岘将肩上的琴盒脱下来抛给林深,握紧了铜钱剑,贺渠在意识内说道:“打架我来,斗法你上。”
于是他爽快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保持着警觉于灵台里观战。
这一看,可了不得。
贺老师说自己练过,原来真还不是吹牛。
眼见三个冲锋衣手持短刀扑了上来,一个直刺面门,另外两个左右夹击,刀风凌冽,已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贺渠的反应却快得惊人。
“砰砰!”
闪身避过正面的短刀,刀尖几乎就从鼻尖上划了过去。
在此同时,左手已一把扣住对方手腕,朝膝关节处猛地一脚,再借力一拽,壮汉立刻失去了平衡,踉跄着撞向左侧的同伙,两人重重砸在废弃面包车的车门上,金属凹陷的闷响格外刺耳。
右侧的短刀已至肋下,早已计算好角度的右手手肘一个猛击,正中对方小臂,短刀脱手飞出,贺渠再回手一挥,莫问剑重重的抽打在对方脸上。
那壮汉吃痛“啊”的一声惨叫,天旋地转的还没反应过来,贺渠已经抬膝朝他肚子一撞,将他整个人顶飞出去,和空地边两个废弃轮胎滚到了一起。
后来的几个冲锋衣见状,眼神微变,但仗着人多,再次围拢了过来。
贺渠冷哼一声,主动出击。
一个前冲,扫腿踢向最近那人的膝窝处,对方闷哼着跪地。
不等他彻底倒下,贺渠已经旋身再加一记飞踢,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直接将人撂倒在地。
耳边破风声响起……
贺渠就势矮身,避过一条横扫而过的棒球棍,反手扣住对方的脉门,一个过肩摔将偷袭者重重掼在地上。
棒球棍脱手,贺渠脚背顺势一接一踢,凌空飞出后砸在另一人的眼睛上。
眼眶爆裂产生的剧烈疼痛,让那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捂着眼打着滚的哀嚎。
一体两魂,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取长补短、一心二用了。
手里的莫问又是开过刃的,锋利无比,一时间,苏岘这细胳膊细腿,却又剑气如虹,拳脚利落的模样,比赵棠看上去还要更生猛一些。
林深倒是没动手,在孙泰和旁边席地坐下,手指拨动,弓弦轻拉,奏上一曲“太平调”,防备着对面人施法使坏。
短短几分钟内,双方的胜负眼看就很分明了,人少的这一方反而占据了优势。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唯一还站着的安勇,正和赵棠拳拳到肉的打得不可开交。
郑子安一点也没惊慌,或者说早有预料,袖口处“刷刷”的飞出一连串小纸人,蝴蝶飞舞似的,寻找着地面寄生的目标。
林深的曲调一变,从刚才的安静和缓,突然的杀气凛然。
音刀从琴弦上不停地飞出,将一张张小纸人当腰斩断,被斩断后的纸人迎风自燃,落到地面时已经只剩下零星的飞灰。
二胡的音调再次一变,刺耳到令人不适的程度,被静界符形成的护罩一个反弹加强,更加尖锐了好几倍,尤其苏岘和赵棠这种一体两魂的,灵台内的魂魄抗不住音攻,立刻感觉头疼起来。
郑子安完全笑不出了,五官开始痛苦的扭曲。
夺舍的副作用被这琴音一激发,发作的更猛烈了。
他咬破指头,开始凌空画符,黑幕一般的半空中,隐隐传来“轰轰”的闷雷声。
“就现在!”林深一声厉喝,“莫问把他拍出来!”
贺渠忍着头疼急速靠近了,莫问往他肩上一抽,郑子安连忙侧身躲开,却又躲的不够快,挨了一小下。
肩膀倒是没什么疼痛的感觉,但体内的魂魄却猛地一个震荡,晕晕乎乎的就要飞出体外似的。
苏岘左眼中,一个瘦到皮包骨,满头乱发的惨白青年,从贺渠身体里脱出了上半身。
可没等他看得更仔细些,那幽蓝的魂体强行依附了回去,发出了“嘿嘿”怪笑声:“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轮到我了吧?”
高空中的雷法已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