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找到我。”贺渠收紧手臂,将人彻底搂进怀里,“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苏岘鼻子一酸,用力回抱着:“贺老师,其实……是你找到我。”
两颗孤独的灵魂拥抱着,这一刻,时间似乎已彻底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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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岘睁开眼,白茫茫的一片。
适应了一会儿,发现是在医院的病房中。
冯浩端着一个汤盒推门走进来,神色一松:“你醒了?”
苏岘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问:“端子呢?”
冯浩伸手指了指,他才发现端子盘做了一团,就在他脚边窝着,看上去呼吸均匀熟睡的样子。
没事就好,他缓缓松了口气。
“还有我师兄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苏岘关于现实的记忆还停留在与郑子安的斗法中,头也还是有点晕、有点疼,但也能忍。
身体没别的毛病,人一醒了,病床就有点呆不住了。
嘴里问着,利落的下了床,脱下了病号服,换上自己的卫衣,再从包里掏出手机,快速翻看着。
冯浩在一旁尽量简洁的表述了这两天的状况。
是的,苏岘和贺渠灵台相会,感觉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而已,现实世界却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天,现在已经是24号晚上十一点了。
两天前,是一直等在会所外的冯浩,见状不妙直接报了警,防暴警察撞开包厢门才把事态控制住了。
面对国家机器,当时在场所有清醒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将纠纷扣在了争夺美人这口锅上。
这在娱乐场所简直不要太常见,苏岘和赵棠的长相与着装又太有说服力。
于是,该送医的送医,该笔录的笔录,加上涉事人员尽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事儿也就轻易的不了了之了。
“你师兄之前守了你一夜,下午才回去休息的。”冯浩打开汤盒盖子,递到苏岘面前:“小米粥,先垫垫肚子。”
换好衣服的苏岘说声“谢谢”,两手捧着大口大口的吞咽,确实有些饿急了。
冯浩扯了张纸巾,将眼镜摘下来擦拭,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大渠呢?我问过你师兄,他有点支支吾吾的,说是没事儿吧,又解释不了到底去了哪儿。只让我等你醒了再问你。”
“耗子我在这儿呢,不用担心,没事儿。”苏岘喝着粥,抽空答着,语调明显沉了些。
冯浩的手一顿,“贺……渠?”
“嗯,我在。”
“对的,他在我身体里。”
苏岘也帮着解释了一句,咋一听见这么个精英范儿的特助,居然有‘耗子’那么老土的绰号,他还是忍不住多瞄了对方几眼。
冯浩:“……”
“那个假货明显有问题。”
“嗯,符法能强到那种地步,我也就听过陈小周一人而已,可师兄偏偏说前几天陈大师才露过面,我看着也不像是那老头。”
“就先不管他是谁吧,只靠你和你师兄,明显不是对手啊。”
“那就再多找几个,江湖上能人多了去了,有钱还怕没有鬼推磨?……完蛋!现在我俩灵魂绑定,我这穷命该不会破财破到你身上吧?”
冯浩听着少年一高一低语调自说着自话,欲言又止,再止,继续止。
止到后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慢悠悠的将眼镜重新戴上,彻底闭了麦。
自从接到这位苏小同学的电话开始,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刷新多次了,眼下这状况,忍一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大盒小米粥彻底喝完了。
这倒好,一人喝粥两人不饿。
苏岘在心里瞎想,给自己找乐子,贺渠同时感应到了,“嘿嘿”一起笑了起来。
办好出院手续出了门,再找家不那么知名的酒店住下,已经十二点过了。
苏岘自觉躺了两天,加上昏迷前那晚,浑身又是血腥味又是酒臭的,人都快要馊了,进了房门第一件事就想洗澡。
把还在睡的端子安顿在沙发上,背包里的塑料袋里取出干净的内裤,几步就进了洗手间。
衣服脱到一半,突然顿了顿……身体里还另外住着个家伙呢。
可转头一想,都是男的,有什么没见过的?
这澡,必须得洗啊,不是今天那明天也得洗,明天不洗后天总要洗的,躲是躲不过的,矫情着也没意思。
那就脱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浴室里水汽开始蒸腾。
苏岘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他的锁骨从胸前滑落,在白皙紧实的皮肤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
他闭着眼,仰头让热水冲刷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突然僵住了。
“贺渠”他冷飕飕的直呼其名,“你忒么能不能收敛点?”
灵台深处,贺渠低笑了一下,声音微哑:“我尽量。”
苏岘“啧”了一声,烦躁地抓过沐浴露,挤出一大坨往身上抹:“尽量个屁,你尽量的结果就是让我现在硬得发疼?”
贺渠的声音带着温柔小意,又透着些戏谑:“生理反应,真心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也得控制!把眼睛闭上!”
黑色玻璃门的映射里,苏岘的脸红得不能看了,他想,这一定是刚才那热水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