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伤其类,都是天涯沦落人。”
“唉……”
小小古玩店内的光线似乎更幽暗了,回荡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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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内的苏岘很是兴奋,抚摸着木盒边上被岁月蚀刻出的缺口,脑子里回想着这把号称至尊法器的铜钱剑之前世今生。
据传是N个朝代以前,玄学最兴盛之时,由大天师称号的绝代高人所制,制成后跟随历代主人斩鬼无数。
江湖传言此剑通灵,有缘者方能据之。
到了近代,机缘巧合之下归了淮南派,正好林深从小养大的徒弟赵棠专攻符术,便将‘莫问’给了他。
两年前,赵棠私用禁术,导致身体受损再也无法接引灵气,基本断了学符的路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深将他逐出师门却没收回这把剑,由得他摆在自己的古玩店里议价出售。
现在看来,这个有缘人,居然是自己啊。
贺渠见他高兴自己也就高兴,具体花了多少钱他一点不在乎,只是告知密码的那张卡里也就三千来万,于是问:“卡里没钱了吧?明天让冯浩再多准备一点。”
“不用,师兄就收了我八十万,三千万那是吓唬你呢。”
苏岘答完,闭目,澄明心志。
再次睁眼,轻轻揭开了盒盖。
贺渠被他的仪式感所摄,敬畏的向里面看去:约40厘米长的剑,通体是乌黑铜钱串就而成。
敬畏感瞬间消失了些。
他也是看过僵尸片的人,这和他在电影里见过的那些道具,好像没什么太大区别。
唯一奇异的,是这串钱的绳索,根本分不出是什么材质,泛着幽蓝的荧光,隐隐还有雷电缠绕的感觉。
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向盒子探去,被苏岘眼明手快的捏住了,“不要命了?敢随便乱碰!”
端子委屈:“摸都不能摸么?这个剑穗子的编法,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苏岘将剑穗理理顺,往盒子里再收了收,小声呵斥:“摸?这么凶残的剑能随便摸的么?你知道这剑为什么叫‘莫问’”
贺渠捧哏:“为什么?”
“意思就是遇到妖鬼了,别忒么BB,啥也不用问,直接杀了就是。”
应和着这句话,莫问剑身上的雷光似乎更盛了些。
妖?鬼?
死鬼预备役贺渠,半妖端子,同时感应到了一种绝大的压力。
是从灵魂层面上的重压,隐隐还带着撕扯感。
这俩再也不敢直视盒内的铜钱剑了,留下苏岘独自欣赏,外带不停地吹捧着。
“哇,这铜钱上的符咒篆刻得好精致啊……”
“哇,这剑柄上镶嵌的雷击木比梅浅传我那块强太多了……”
“哇……”
赞叹声中,车轮滚滚。
出了市中心,盘山道的尽头,贺家老宅遥遥在望。
车子却突然拐了个弯,转进一条荒芜小道里。
没几分钟,前面豁然开朗,到了一处半山的观景台,一身职业装的冯浩等在路边。
苏岘毕竟不熟路,车子停了才发现意外,贺渠却已有了些预感。
冯浩拉开车门和司机说了两句,司机点点头自个走了,他坐上驾驶拉下了挡板,转头说:“那位贺董回老宅了,刚到。”
怪不得把他们拦在了半路。
苏岘:“他来干什么……是冲我来的?”
“多半是,他和大家说是我私自把你带回去的,还让人把你的东西从房间里丢出去了。”
“没人发现不对?”苏岘问完,心里捋了捋,庆幸重要的物品都在背包里,房间就剩些换洗衣物,丢不丢的,倒是没什么所谓。
冯浩:“这么玄幻的事情,谁能想的到呢?早知道直接告诉马叔就好了。”
想起那假货在自己房间里折腾的样子,贺渠像吞了苍蝇那么的恶心,勉强压着怒气说:“不光这样,应该还会以此为借口,直接撤了你特助的职务。”
“啧”端子翘了翘胡须,杀气腾腾:“那还躲什么?岘岘刚请了宝贝在手,直接冲上去给他两剑,他一强占别人身体的恶魂,还能抗得住‘莫问’不成?”
冯浩掏出手机,在大家眼前刷过几张照片。
照片中大背头贺董身旁,西装肌肉男若干,各个头顶四个大字“能抗、能打”。
他垂眼看着小猫头:“还要加上老宅里本来那么些人,有四十号了吧,我们呢?怎么冲?”
端子看看苏岘与冯浩那细胳膊细腿。
看看贺渠半透明的魂体。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粉色的肉垫。
敛旗息鼓,愧疚的将尾巴和爪子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