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转头冲他翻的卫生眼更可爱。
圆圆的,黑白分明的,与平时冷冷的面瘫状比起来,说不出的机灵好看。
院里安生着,不知道隔壁那俩是不是又打到床上去了,苏岘抱起端子奔了宠物医院。
折腾了大半个钟,脖套倒是解了,只是检查过后,发现这肉身营养不良,又是口腔溃疡什么的,一堆的猫病,药品和维生素拎回了半袋子,顿时让他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这也就罢了,谈到后续的喂养问题,一人一猫还有了些小分歧。
医科大离家较远,上了学不可能每日往返回来照顾,可想把猫猫带学校去吧,端子又不乐意。
苏岘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好像与他的执念有关,他飘在人间这么久,一直宅在附近,不过是在等什么人回来罢了。
只可惜,百多年过去了,无论等的是什么人,怕永远也是回不来的。
可这话没法说,苏岘对着小端子,不管是以前少年模样的魂体,还是如今这毛绒绒的一团,根本说不出重话,只有另外想辙。
没多会儿,打定了主意,立刻开始付诸行动。
凭着小神棍这招牌,先是胡同口的小吃店,与老板娘协议喂猫事宜,每天三顿,饭钱月结,尔后五金店借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将自家大门改造了一通,下方掏出个方洞,挂上挡板,随时可供猫咪进出,算是让小端子正式落了户。
折腾一下午,解决了小家伙的问题,打开笔记本放了部动画片将他安抚住,苏岘带着贺渠赶往见面的地点。
约好的地方不算太远,出了胡同,扫上一辆蓝色的共享单车,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
苏岘骑着骑着,发现贺渠贴上了后背,貌似坐在了后座上,一双大长腿单侧弯曲着,右手从自己腰间自然环绕而过。
共享单车都没有后座的,刻意凹出这造型是在闹哪样?
周末临近傍晚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他实在不想被人看成是和空气发脾气的疯子,撇了那只大手好几眼,终究忍了。
到了地头,是一家私密性挺强的日料店,他在门口等了会,又被查问了电话号码,方才被领了进去。
包厢里,郑瑞已经先到了。
双方一见面,各自都有些出乎意料。
苏岘是没想到一个超大科技企业的首席技术官,还能幸存着一头浓密黑发。
心中还暗自检讨了一下,刻板印象要不得,贺大佬不也和传统高冷霸总完全不沾边么?
郑瑞则没料到电话里沉着冷静的声音,出自这样年轻又帅得出奇的大男生,一身T恤牛仔整洁又朴素的过分,旧旧的背包斜挎着,镶着红边的帆布鞋洗的泛白,一看就是最亲民的那种大路货。他完全想象不出这样的人和贺渠能有什么交集。
“我是郑瑞。”
“苏岘。”
极度简洁的开场白后,郑瑞直奔主题:“贺渠在哪儿?他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苏岘瞄了大佬一眼,明明半包围的沙发长凳,这人偏偏贴得极近,单手摊在自己身后的靠背上,像是哥俩好的半搂姿势。他微微挪了挪,离这家伙远些,严谨的回答:“你是问他的身体,还是问他的魂魄?”
郑瑞猛地皱眉,没想到话题一开始就已严重脱轨,他耐着性子反问:“有区别么?”
“嗯,有。身体嘛,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也是我这次打电话想托你帮忙办的事儿,魂魄?呐,边上跟你打招呼呢。”苏岘简单说完,下巴朝着左侧微微一抬。
“……”
郑瑞揉了揉太阳穴,朝着空气一叹,“小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吧?我推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会从魔都一路赶过来,如果你要和我侃这些天书的话,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后半辈子,住在小单间里对着墙壁侃个够?”
这位虽然做技术出身,可这些年身居高位,一旦沉着脸拿出气势来,还是很有几分凛冽的。
苏岘没再费什么口舌,从帆布包里摸出个薄荷糖铁盒,指节轻叩三下。盒盖自动弹开,露出几枚折成千纸鹤的符咒。
其中泛着银光的那只,纸鹤振翅飞向贺渠,在他眉心化作细碎光点。
这是用解剖课废弃的X光片为媒介炼制的显形符。
贺渠的身形渐渐凝实,一身合体的休闲装,气定神闲的挥了挥手,“嗨”
郑瑞第一个反应是看向包厢顶端,半垂的竹帘一目了然,再四处环视,竹灯、浮世绘屏风,都是惯见的装饰,没发现任何投影设备。
桌对面,清晰可见却又带点半透明的人开口道:“小瑞瑞,六年前在浦林,哥哥我是怎样把你从那变态手里捞出来的,你难道忘记了?但你屁股上那块心形胎记少见的很,我可没忘呢。”
贺渠说完了,勾起嘴角眨巴眨巴眼,趁着能显形的这几分钟,务必将自己最帅的右脸线条展现在某神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