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302,苏岘还是没能逃过舍友们的拷问,他几句话简单解释了,迎来一片同仇敌忾的讨伐声。最激动的是樊小光,没白潜伏各大猹栖地,绝不重样的骂了整整一刻钟,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渣的是他,如此真情实意。
董方长最讲义气,甘愿舍身做块挡箭牌,自荐成为苏岘的合约男友,助他打脸前任。
苏岘十动然拒,就他那粉丝规模,真要传出什么相关的风声,怕是打脸不成反被撕逼,那就简直是烦上加烦了。
万河没什么招,但他有钱。捧出双全新的AJ递了过来,寓意很好,说是万一那家伙来校纠缠,能够跑得快些,免得再次恶心到自己。
这么贵重的东西苏岘自然不肯收的,万河好说歹说,最后变成提前三个月的生日礼物,这才算完事儿。
多么有爱的寝室啊,贺渠也被感动到了。
躺在床上,回忆了一整晚的青春岁月。
第二天周五,全天课满。
不光课业忙,月老也忙。
苏岘破纪录的一天收了四封情书,信封都差不多同样粉蓝色的调子,他甚至怀疑这些人在同一家文具店采购的。
如今这快餐时代,还能耐着性子用这么古早方式表白的,值得尊重一下,除了其中一张疑似温正航字迹的飞往了垃圾桶,其他三封,他都好好收在了背包里,
下午5点半,他按照原计划出校返家。
公交车还好,始发站又并非热门线路,舒坦的坐了一路,转到地铁的时候,正遇着晚高峰,说的形象一些,苏岘几乎不用自己走,夹在人堆里随波逐流就好了。
也幸亏他个头不低,倒还不算十分的憋屈。
他身侧的贺渠有点惨,魂体内交叠着三个人,这位的胳膊那位的腿,还有位扎马尾的高个女生,正好杵在下巴底下,咋一眼看上去,倒像长出了老长的一把胡子,很有些滑稽。
回到熟悉的大杂院,隔壁两口子还没到家,显得格外清净,只是不知哪里飘来的饭菜香,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他没在意东张西望的大佬,反正也没什么可招待的,背包一放,开始对付肚皮。
电饭煲做上米饭,再从冰箱里摸出两颗鸡蛋,打散了兑上水,加盐仔细调匀了,倒在瓷盆里再覆上保鲜膜,火一开,水蒸蛋上了笼。
趁这空档,他把窗台下梅浅养的那几个盆栽好好侍弄了一下,浇水松土,摘去败叶。
等到电饭煲“叮”的一声响,米饭熟了,他洗了手盛出一大碗,盖上蛋羹,再淋上几滴香油与酱油,小桌边一坐,呼啦呼啦的刨着。
安静跟了一路,安静看他做饭干活的贺渠,终于忍不住了,好端端的也没怎么的,可他就是觉得这孩子可怜的不行。
一个人挤地铁可怜,一个人回家可怜,一个人做饭可怜,就是默不作声的大口扒饭也很可怜。
他有些替他难受:“长着身体呢,你就吃这个?”
苏岘眼皮抬了抬,心中微动,这话不太像是嘲讽,倒有些心疼的味道在里面,他几乎以为对面坐的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大佬,而是他老爹梅浅。
好几年了,这屋里再没人和他说过话,虽然眼前这位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吧,可这关切的眼神是真实的。
苏岘眼角微有热意,然后暗骂自己真特么没出息,被人说了这么一句,都快要感动到迎风落泪了。
他低了头遮掩,怼道:“20了,还长什么长,再说,我爱吃什么你管得着么,你谁啊?”
贺渠没想到好心却被倒呛这么一口,险些气笑了:“我谁?你亲爱的大体老师啊,你不也这么和那姓周的介绍的。”
苏岘:“我就说了大体老师,哪儿来什么亲爱的,一点儿都不尊重。”
贺渠脑波勾出个卧槽,瞬间杠精附体:“亲爱的怎么了?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三个字也能成了不尊重,谁读书时上了演讲台,那不也得先说一句亲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苏岘端出终裁的架势,宣判:“别人说可以,你说就不行,特油!”
贺渠拿舌尖抵着齿根,仿佛这样就能抵住向上翻涌的怨气,自他成功以来,还没见过敢当面对他甩脸的人,这位倒好,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让他真想扯了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撅了那条毒舌好好清洗一遍。
可又能怎么办呢,命还在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