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日头还没上开,华鸿月和母亲出门去集市买菜,刚拐进主街道,穿甲那长枪的禁军气势汹汹的走来,叫卖声瞬间停了,每个人都深色凝重,步履匆匆,母女二人赶紧转身,急匆匆拐进小巷,松了口气,赶紧回家。
晚上,崔父带回消息,南匈奴要来人,华鸿月躺在床上思考,怕是来者不善,结合她知道的消息,这些年匈奴很猖獗,一到秋冬就在边境抢掠,此次怕是不怀好意。
长安城戒严了,半个月后,出使匈奴的大臣梁真自南匈奴归来,随行回来的还有南匈奴王的二王子带着马匹、美女献给皇帝,却在朝宴的时候抛下重磅炸弹,内容是以财富和地域为诱饵,说服皇帝帮助他们攻打西匈奴。
此事在早朝热议,洪盛坚决不同意,说出战争带来的粮草折银、军械损耗、政府征调成本,但皇帝显然被冲昏头脑。
连着三日早朝,到了第四日再议,支持洪盛的大半人数已经倒戈,洪盛上奏折,奏折是华珩和同僚连夜整理的更加翔实的账目,开头就写着“若开战则三月后国库见底。”
皇帝确实犹豫,但梁真提出速战的战术,让皇帝心里的天平有倾斜。
朝中局势争议十天都没结果,匈奴二王子再次加码,这一晚众人离开洪府还是很无奈,总不能死柬吧。
众人移步到华家,继续坐谈想办法,如何为洪大人分忧。
他们来时华鸿月本来就在里面玩鲁班锁,众人看见她,但不在意。
华鸿月认真玩着,仿佛根本听不见他们话,心里其实想着这种历史,这
时候皇帝就是想打仗的,没有帝王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他不过是在等一个合理的借口。
等众人离开,华鸿月装作无意地说,“荧惑守心,主兵戈大凶。”
华珩所有所思,第二日早朝,匈奴进攻的“天马”受惊哀鸣。皇帝迟疑,命钦天监占卜,上奏曰,“主兵戈大凶。”
皇帝只好放弃计划,二王子走这天,得到金银赏赐,得到开商路的文书,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开战诏书。
钦天监监正看着星宿,得知二王子一行出城门,暗自松一口气,想起年轻进学时和洪盛据理力争“儒释道”的时候,还真是没想到能有几天。
梁真气愤不过,给洪盛使几个绊子,洪盛都躲过去,梁真的门客因为□□受贿被捕入狱,出来时,被打很惨,华珩众人非常低调。
华鸿月没受什么影响,这天,长安城不戒严,大槐树下又恢复识字。
“漾漾,我写的对吗?”小姑娘闪烁着大大的双眼问,华鸿月很喜欢她。
“少一横,我在写一遍,你看看哪里少一横。”华鸿月拿起树枝,在地上写起来。
远远传来钟声,沉闷悠长,华鸿月听一下,继续写个公正的楷体“霞”。
“原来是左下少一横,我的名字怎么这么复杂,漾漾,我照着你的在写一下。”
霞儿苦恼一下,还是继续写。
“不复杂,多谢几遍就会。”
忽然很多人从房子里往槐树下跑,边跑边喊。
“霞儿,快回家。”
“月儿,回家。”
“四丫,回家。”
“漾漾小姐,快回家。”兰儿远远的跑过来。
华鸿月此刻敏感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小小的脑袋,朝着钟声的方向看去,哪里是皇宫。
赶紧跟着兰儿回家,回家后,崔茵娘在耳边告诉华鸿月,“娘小时候经历过一次,马上城里就戒严,应该圣上走。”
华鸿月仔细会想,刚刚确实响九下钟声。
不会是......
太突然,先是错愕,然后不自觉轻笑,打仗这事可以缓缓了。
接下来太平了,长安城的官吏却是忙碌无比,因为皇帝无子,一朝天子一朝臣,边猜想谁会登记,边走动关系四处打听。
从宗师迎来皇帝弟弟的儿子,改年号为光武,全程娱乐活动取消,先帝盛大的庙会、南巡、打仗都停。
洪盛以儒学名满天下,新皇即位,因为主张免战贬职的洪盛得到新帝的赏识,皇帝下诏,洪盛以大司马并太子太保就朝位,诏书连同印信、四匹马架的安车进洪府,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洪盛一跃成为天子近臣,华珩之前提议免战的提议也得到洪盛的赏识。
“玄常还是如此风骨,难能可贵,得之我幸呀。以后就随我左右吧。”
华珩恭敬作揖,“洪大人,您抬举!”洪盛满意他的恭谨,月薪翻一番,达到20两银子。
回到职房,听见有人在议论,“穆大人的门客被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惜正直的穆大人。”
“最近的宴会少参加。”
华珩立刻清醒过来,穆大人的之前弹劾过现任皇帝的外戚,虽然不是正经国舅,只是国舅的远方堂弟,但谁能想到变化如此之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