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礼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误将自己认作仙门修士。这类以貌取人的事她经历多了,心中不禁涌起反抗的念头。
祁思礼眼神一冷,厉声道:“你最好滚远点,别让我在这间客栈见到你!”
那人慌不迭地跑下楼,匆匆退房离去。
祁思礼换回自己的衣服,下楼时正听见展柜抱怨:“怎么刚入住就走了,是不是那间房没收拾干净!”掌柜瞥见祁思礼,吩咐道:“去二楼地字房看看,是不是没收拾干净。”
祁思礼转身上楼,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储物袋,那里静静躺着那件灵瑶宗弟子服。
放仓库里落灰就可惜了,放自己储物袋里还能好好保管。就算以后那人来寻,还给她就是了,现在自己只是好心帮忙暂时保管。
就此又过了半月,转机出现了……
那天,店里来了个脖子上生着醒目大红胎记的男子,相貌平平却举止嚣张。他大声吹嘘时,身旁小弟唯唯诺诺地附和;肆意吐着骨头,将餐后的桌面弄得杯盘狼藉。
祁思礼来回上餐,多次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认错那个胎记。瞥见对方护卫皆是筑基初期修为,她只能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
上完餐后,祁思礼躲在角落,透过缝隙死死盯着那个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咬着牙无声落泪。
那一行人的镖旗上写着“崔氏”二字,祁思礼暗自记下,轻而易举便寻到了崔氏一族的宅邸。
月末领完工钱,祁思礼提出辞职:“打算闭关修炼,参加散修大比。不穿上仙袍,我绝不会回来。”
展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落在祁思礼眼底,似淬了冰的针,不知是讽她蚍蜉撼树,还是笑她痴人说梦。
“行吧小家伙,以后有需要就来找我。”
祁思礼连连答应,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将来的某一天,若我实现了我的理想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双脚再站在这油污的地板上!
*
散修处于修士中的最低端,他们的世界充满尔虞我诈,为了一点点修炼资源,就要拼尽全力。就如在残酷丛林中挣扎求生的困兽,变得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外界都认为散修素质不一,但普遍低下。
世界对散修是充满敌意的,要么是同为散修的把你当竞争者,还会因为散修没有靠山而杀人夺宝,又或者把你当作潜在罪犯,仿佛一转眼就会被顺走什么东西。
祁思礼来到南冥,又换上了那套弟子服,特别惊讶,原来仙门弟子的视角是这样的。压榨工人劳动力的客栈展柜会对你笑脸相迎,百般讨好;逛小摊贩的摊位时,摊主们会热情迎接,而不是态度不善地处处提防。
人族推翻了龙族的统治,一些看似是人族的家伙,却变成了重新实施统治的“恶龙”。
*
夜幕深沉,祁思礼再次换上灵瑶宗弟子服,在路人敬畏的侧目中,阔步走向崔府朱漆大门。
接待的奴仆瞅见她腰间晃动的灵瑶宗令牌,连身份都未敢核验,便毕恭毕敬地将其引入大厅。
男主人面相和善,言语间却透着精明狡诈。祁思礼强压内心反感,以送货之名与对方周旋。
唯有先卸下对方防备,才能顺利引出那个长着胎记的仇人。
天遂人愿,那个长有丑陋胎记的男人手里拿着块玉貔貅出现。祁思礼眼前一亮,找准时机,也说自己喜欢玩玉,从而获得了与对方独处的机会。
有很多个瞬间祁思礼都可以将剑刺入对方不设防的后背,但祁思礼一直在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时机。
祁思礼想到了即将来临的复仇十分激动,心脏剧烈加速,手忍不住发抖,好在那个男的没看出她的异样。
待踏入内室,祁思礼不着痕迹地反手掩上房门。就在男人转身的刹那,寒光骤闪,长剑裹挟着十八年的恨意破空而出。
这次她不会再失手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滚落地面。那具没了头的躯体仍下意识前冲,却在触到门扉时轰然向前倾倒,血如泉涌,溅上雕花梁柱。
完成复仇,祁思礼连夜赶往大贝村。
祁思礼现在是筑基初期修为,那个散修很可能与她同等修为。
但是现在有了这套特权服的加成,并且是在灵瑶宗管辖境内,想来那人也不敢动自己。
就算到时候发现自己与对方修为差距悬殊,从而撤退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