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晋王面色不同,令月轻声疑问是下官愚笨?望王爷指点。
良久,晋王方道,“是鸳鸯戏水图。”
令月,“……”
“非同一般,甚妙。”
她难以想象,如此肥美笨拙的鸭子竟然是鸳鸯。
晋王失了面子,好在自己也不在乎,默默让青岚收起晾干。
“朝堂上有位监察御史参了你一本。说是你纵容土匪劫掠王府田庄管事,内里贪脏。”
令月福身,郑重道,“绝无此事。”
“我信你的,我知晓你家中富裕,黄金落地不闻声。”晋王调侃,“只一事不明,土匪为何?”
令月娓娓道来,初至晋王府时,有几个管家仗着在内宫有关系贪墨府中银两,做了不少假账以权谋私。多番查探后,杀了一批立威,患了哑药卖到边境一批,剩下的酒囊饭袋佯装安抚,实则向太子殿下借了人装扮成土匪杀人掠货。
晋王点头,宽慰她,“不算什么,你年纪小不要害怕,你是为我办事,肃清王府是有功之臣。”
令月,“多谢王爷。”
“阿耶和大哥为我请了诸多名师,可丹青工笔实难拿的出手。不如内尚书教我?”
晋王眼眸泛光,期盼不已,令月看来晋王轻浮,淡淡道,“下官愚笨,寻常工笔图个玩乐,王爷若想学,下官愿为王爷举荐。”
魏承业低头,他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得罪了她。默默铺展宣纸,磨墨,运笔。画了许久,还是不如意。晋王心情不畅,令月亦不敢造次,站在一旁侍奉,当晋王画费了四张宣纸后,望向她的眼神充斥着不满时,令月上前磨墨,既然是画鸳鸯戏水,笔也更换,沾墨勾勒,不过三两笔,便看出鸳鸯雏形,不再是肥美的野鸭。
见晋王画了几笔,仍是不成气候,令月取了薄些的新纸铺在先前她画好的纸上让晋王先照着描画。
如此。一个时辰下来,也算成了模样,魏承业斟酌开口,“我娘早逝,那年我才八岁,娘亲临行时担忧我害怕,让我好生学画,每年她生辰都画一幅祭祀,也好让她在极乐世界放心。”话风一转,“多年过去,愧对教导还是不成样子,七月二十是我娘生祭,可否请内尚书教我作画?以慰娘亲在天之灵。”
文德皇后都搬出,令月再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委婉道,“下官是内廷女官久居王府有为祸之嫌。”
魏承业说无妨,他会上表请旨。令月只能点点头。
至晚间,皇帝批阅奏本,拿起一看是晋王私表,上书,“阿耶亲启,临近娘亲生祭,多年来儿在西北难以尽孝,特求内尚书张令月教授丹青,留守晋王府数日,以慰娘亲。儿,承业。”
皇帝笑的无奈,老九的丹青,普天之下难得之丑。竟然为此要他老子的内尚书,真是过分。气也气过,终究是抚养长大的幼子,准了。
内尚书是皇帝近侍,调动晋王府归期不定难免惹人非议,故皇帝手书一式两份调令,注明时间。一份放在内廷司,一份派人送到吏部留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