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派人送来一套女子梳妆打扮的用具,以教导面妆的由头按着陆洺坐在打磨清晰映出人影的铜镜前,描眉敷粉。
少年仿佛坐在了针扎的椅子上,总是不安定。
他终于意识到了羞怯,口中讨饶,"舅舅,我觉得我长得很好了,这些胭脂水粉于我不过都是锦上添花之物。
“书院也会教导这些。"王珩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我的手艺好,教你也好。“
“可我从来没看过舅舅画这些啊?”陆洺疑惑。
青年向来握笔的手执着青黛微微顿住,曾经遗忘的那些事情纷至沓来,碾压了他此时的平静。
“那我今天画给你看,好不好。”王珩点了个花钿在少年额间,轻问。
陆洺是有点蠢蠢欲动的,又犹豫舅舅是长辈,看长辈的热闹不太好啊。
最后,少年口不对心的说,“还是,不了吧。
王珩何尝看不出是陆洺在嘴硬,忍笑拿过一件比少年之前穿过的裙装质量胜过数倍的青色绣七彩祥云纹宫装催促人换上。
陆洺不干了,化妆什么的都还能忍,让他穿裙子他还没喝醉呢!
“怎么,穿给舅舅看不可?“青年故作伤心。
少年的脸比抹上胭脂时还红,敢怒不敢言的嗔了一眼,羞羞答答地闭上眼套上了这宫装。
由十几个绣娘不分日夜绣出来的料子一寸可抵寸金,被陆洺手下没轻没重的胡乱捏着,皱巴巴的像被糟蹋了。
王珩把人拉到怀里,仔细整理着领子和皱褶,比新婚的夫对新媳妇还要耐心细致。
少年头埋进舅舅肩颈,脸烫的隔着衣服布料都能觉察到。
“舅舅,我可以脱下来了吗?“陆洺的声音小如蚊吟。
青年却拉着人站起来,转了几个圈。
今天王珩穿着朱色的外袍,两人面对面站着,玩笑般行了个对拜礼。
抛开了天地伦理,无视所谓高堂好友,实实在在夫妻对拜一场。
“尝一口?”王珩东西备齐,羊脂白玉雕的龙风酒杯斟满淡粉色酒液。
陪着玩闹的少年接过一杯,欲要碰个杯,青年的手臂挽过他的手,对饮。
这酒上头,陆洺晕乎乎的喊热,衣服便脱在床塌旁,王珩的内心十分满足,芬芳酒意的嘴唇轻碰少年额头,轻触唇舌,搅动起仲夏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