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哎,”旁边的女生抬头看了一眼,“咋了?”
“没……没事”女生看了一眼手机刚刚拍的照片。
她们小区距学校也就六七站的距离,行着此时,车上的人已减少一半。
於瞲扶着靠门的扶杆,眼睛死死的盯着车门,预备一下车就百米冲刺跑回家,毕竟刚踩得那一脚可不轻。
言放走近,站在车门的柱子旁,看着她这幅如临大敌之势莫名觉得好笑。
到了站,於瞲三步并两步跳下车,开启逃亡模式。
刚跑没两步,言放长腿一跨便,一把擒住她书包的带子,往后拽了下。
於瞲被扯的向后退两步,嘴硬的说:“松手!你凭什么拽我!”
少女强装镇定。
言放短促的笑了声。
手掌按住少女的头将人转了个身,视线下移,眼神示意自己的鞋。
鞋上赫然的污渍。
“这下扯平,”於瞲忽然之间又硬气起来,她又没做错,“篮球场上你砸我,这算是我还你的!”
“……”
“扯平?”言放咂摸着这两个字,盯着人说:“是一个力度?”
“现在扯平了吧,”於瞲垂下眉眼显得人畜无害,轻轻的在自己的另一只鞋上点了一下:“我踩的你,理应也该由我踩回来,不是吗?实在不行多给你你踩一脚好了?”
语气很是无奈,仿佛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行,”言放回答的干脆。
“……”
於瞲无语的抬头刚好对上言放似笑非笑的眼眸。
少年压低眉骨:“踩哪只?”
天色已晚,蓝黑色的天幕笼罩而来,细碎的星星像是少女的裙摆。
干净的少年声线混合轻柔的晚风在耳边萦绕。
於瞲攥紧拳头,默数三二一。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啪叽就是一脚。
踩完她调头就跑。
言放故技重施的一把拽住她的书包带。
於瞲像是早就料到了,直接来了个金蝉脱壳。
灵活的一缩肩膀,丢了书包就往前冲。
书包很重。
言放猝不及防的被重力狠狠向下带。
手瞬间脱力,书包砸到地上,人差点没站稳。
抬起头时,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於瞲嘭的一声关上门,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
她中考体育测试时要有这速度,也不至于不及格。
何倩听到响声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布手套,盯着她看了一会:“有人追杀你?”
老城小区的隔音都不太好。
於瞲调整好呼吸,听到言放上楼的脚步声才松下一口气。
蹲下来换鞋,慢吞吞应到:“没……”
何倩打量了她一会,不解的开口:“那你书包呢?被抢劫了?”
“没……”於瞲一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丢盔弃甲的模样就觉得有点丢人,转移话题,“我今天上体育课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澡了。”
“行,洗完澡吃饭。”何倩继续追问,“我还烤了些抹茶曲奇,一会给你的小竹马送去。”
於瞲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没好气的说:“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玷污这么美好的词。”
“是是是,你们就恰巧住一栋的邻居,充其量就一校友,归根到底就是宿敌,仇人。”何倩敷衍的点点头,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喜恶分明,“这些你也说八百遍!了,我是真不理解,有这么帅的——”
接受到女儿不悦的目光,何倩改了措辞:“邻居,”惋惜的叹了口气,“人外公外婆对咱们又挺好……”
“别念了,别念了,”於瞲捂住耳朵,趿拉着拖鞋往房间走去。
她真的受够了,在学校被同学念叨,在家还要被她妈念叨,言放是给她们灌什么迷魂汤了嘛?还是身上绑了什么万人迷系统?
“睡衣我给你洗了,在阳台晒着呢,”何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於瞲在衣柜里翻衣服的动作一顿,拖着嗓子回:“知道啦!”
然后收了睡衣,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
於瞲一手抓着头发,蹲下身,在洗漱台下的柜子里翻出吹风机,头发正滴滴答答的向下滴水。
插上电,按下开关,开到最大。
於瞲弓着背,避免头发上的水滴到身上。
“又不擦就吹,懒死你。”何倩路过瞅了一眼,没好气的说。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呼呼作响,於瞲听不真切,却也知道她妈妈唠叨来唠叨去就这几句话。
“下次一定。”
等吹的不在滴水,於瞲便站直了身,将头发拨至身后。
关了电吹风。
轻轻擦干镜子上的水雾,少女面颊被热气熏得微红,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眼睛也圆溜溜的,像浸了水的黑珍珠。
眉毛微微蹙起。
一时逃跑一时爽,想起作业泪汪汪。
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应该丢盔弃甲,应该拿起书包把人砸晕(bushi)。
毕竟她书包重的跟里面装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