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
秋荻的太极图在空中急速旋转,黑白二气交织成网,将大部分毒针逆转方向。然而终究是迟了半步——那根最致命的毒针,已经没入肩头,刺入心脉附近。
相柳的嘶吼声划破长空。那根淬着幽蓝寒光的凤骨针,如同毒蛇般精准没入小夭肩头。她纤瘦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藕荷色罗裙绽开,像极了一只折翼的蝶。
"哈哈哈..."阿甘花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布满疤痕的脸在阳光下更显狰狞。她化作一团黑雾遁走前,还不忘挑衅:"让你们也尝尝蚀骨焚心的滋味!"
瘫软在地的蚌女面如死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来的同盟竟会临阵脱逃。相柳银发狂舞,九道妖力如天罗地网般封锁方圆十里,却还是让那毒妇逃之夭夭。
"带她回去!"相柳一把抱起小夭,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她苍白的唇瓣已泛起诡异的青紫色,肩头伤口渗出的黑血,将衣衫染得斑驳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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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别院内,氤氲的水汽也化不开凝重的气氛。相柳跪坐在榻前,指尖颤抖地抚过小夭惨白的脸颊。不过一刻钟,他体内的"忘忧散"就被九头妖强悍的体质化解,可小夭却已昏迷三个时辰。
"主上,查清楚了。"毛球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进来,声音发颤,"凤骨针是用腐心草淬炼,会随血脉游走,最终...最终会让人在剧痛中血肉消融..."
"闭嘴!"相柳暴喝,银眸赤红如血。他早该杀了蚌女,早该彻查那个毒妇!就因一时心软,竟让小夭代他受难。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秋荻推门而入,手中太极图泛着微弱的青光:"我用阵法暂时封住了毒素蔓延,但最多只能撑十二个时辰。"他展开一卷竹简,"腐心草需用雷公根三钱、凤尾草一株、白茅根..."
"说重点!"相柳一把攥住秋荻的衣襟。
"九幽冰莲。"秋荻直视他的眼睛,"唯有生长在极北深渊的九幽冰莲,能克制此毒。但...还需找一人解毒。"
话音未落,相柳已经化作一道银光破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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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深渊终年飘雪,刺骨的寒风如刀割面。相柳跪在冰崖边缘,望着万丈冰缝中那株晶莹剔透的冰莲。莲瓣上凝结的霜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主上三思!"毛球急得在半空扑腾,"您的旧伤未愈,强行取莲会..."
相柳已经纵身跃下。极寒之气瞬间侵入经脉,在他身上割出无数细密的伤口。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睫毛上挂满冰晶。他死死抓住冰莲根茎,妖力与极寒对抗,胸口旧伤崩裂的鲜血刚渗出就冻成冰渣。
当相柳带着冰莲回到别院时,整个人已冻成一座冰雕。秋荻急忙施法化冰,却见他唇色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孽缘啊?"秋荻红着眼眶问。
相柳将冰莲碾碎,小心喂入小夭口中。看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唇瓣,他露出化形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为她,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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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纱,为室内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相柳守在小夭榻前,握着她的手一夜未眠。
"主上..."毛球忐忑地站在门口,"您...想起什么了吗?"
相柳没有回头,却突然问道:"你认识小夭很久了?"
毛球眼睛一亮,立刻蹦到榻边:"当然啦!从你在清水镇外的树林里捡到她开始..."少年眉飞色舞地讲起往事,"她那时候可笨了,想制毒害你,结果配出来的对您来说全是补药!"
相柳眼前突然闪过画面——少女蹲在药炉前,鼻尖沾着灰,气鼓鼓地瞪着他。这个画面让他心尖一颤。
"最精彩的是你抢亲那次!"毛球手舞足蹈,"王姬大婚,你一身紫衣从天而降,当着全大荒中原贵族的面..."
"我抢亲?"相柳声音陡然提高。
"对啊!"毛球绘声绘色地描述,"你还说'跟我走',简直帅呆了!你心甘情愿为她中下情人蛊,她命悬一线时你用心头血救她。怕战场九死一生,为了不拖累她,硬生生舍了两条命解蛊!要不是解蛊伤重,你也不会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