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一行人早早地来到了城外的神女祠。赵怀玉打扮得格外隆重,头上珠翠随着步伐有规律地摇晃着,叮当作响。今日她特地吩咐了不许婢女侍卫跟着,自己要玩个尽兴。
庙中的香客来来往往,不断与他们擦肩而过。赵怀玉也想进去看看神女究竟长什么样,转头对阿桑说道:“桑姐姐,我们也进去拜一拜吧。”
索性时间还早,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进去拜一拜吧。赵怀玉拉着阿桑,阿桑拉着陆渊,三人就这样进了神女祠。
阿桑在蒲团前站定,望着大殿莲座上的神女泥像,在烛光的映照下面容忽明忽暗。虽是泥像,却如同真人一样。
【天界司命星君:什么叫如同真人啊,那****(手动打!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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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简陋了吧。”赵怀玉瞧着殿内的装饰,想不通苍梧人崇敬的神女居然只是个泥像,不禁发出质疑,“神女真的有这么灵验吗?”
“这位施主,不得口出妄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赵怀玉缓缓回头,看见一中年男子向他们走来。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戴着一顶青色莲花冠,根据打扮不难看出他应该是这间神女祠的庙祝。
“小妹唐突了,请师父见谅。”陆渊上前去主动赔礼认错,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贫道俗家姓李,自建庙之初便来了,本是想来温书备考的,可这一住便是二三十年。”庙祝说话时微微颔首。
“那李师父不妨说说,你这寺庙香火鼎盛,怎的连神女法相都不塑金身?”阿桑上前一步,截下了陆渊的银子,她怀疑香油钱都进了这庙祝的口袋。
只见李师父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平静地回道:“佛经有云,无我相中证大悲。泥菩萨过河,不渡己身,方可渡世人。”
“什么泥菩萨过河,桑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赵怀玉快步走到阿桑身边,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金递给李师父,说道,“就当是本……本小姐捐的香油钱了。”
“多谢这位施主。”李师父拇指扣住念珠,行礼答谢,紧接着从袖中掏出一枚叠成三角的黄符递给赵怀玉,说道,“此乃本祠特制的平安福,已在神女像前开过光。施主每日佩戴可保出入平安、逢凶化吉。”
赵怀玉接过黄符,行礼告辞,拉着阿桑走出了神女祠,旁边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处戏台。
“桑姐姐,不如我们去听戏吧。”
未经世事的小公主对什么都很好奇,阿桑和陆渊走在身后看着她一路蹦跶,两人都有种带娃散步的感觉。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赵怀玉手里拿着热乎的糯米糕,三人交了钱找了一排靠前的位置坐下。
“每当祭寒节的时候,神女祠外便要演一出酬神大戏,讲的是某一任神女扮演者与情郎私奔,遭到家族强烈反对,最后双双殉情的故事。”旁边一老戏迷边磕着瓜子边同周围人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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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真事儿吗?与神女私奔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戏里姓李,家里给他捐了个‘孝廉’,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居然殉情了。”
“你还真信啊!听着玩儿,图一乐罢了。”
这种桥段阿桑只觉得剧情过于俗套,既然私奔了为何不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非要殉情来对抗封建礼教。可回过头却见赵怀玉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已经凉了的米糕上。
这时,身后有人大喊一声:“神女来了。”
定场戏都不看了,人们纷纷赶过去迎接神女的花车。
“哭得像个小花猫!”阿桑替赵怀玉擦了擦面颊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看吧,神女都来了,再哭可就要被比下去咯!”
“桑姐姐惯会取笑我!”赵怀玉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些哭腔,跑去看游神,“见川哥哥,你等等我!”
顺着陆渊替她开好的小道,她成功挤到了最前面,还不忘回头冲阿桑做了个鬼脸。
“施主不去迎神女吗?”神女祠中的庙祝李师父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师父为何不去?”阿桑反问道。
“游神会年年都办这一遭,无甚新意,不过今年要比往年热闹些。”
李师父唇角微微一笑,初听他的话阿桑并未觉察有何不妥,只隐隐觉得眼前人不简单,于是也不想和他多废口舌,快步向陆渊他们走去。
【冥界报道处:划重点!前方高能!】
【人间吃瓜群众:不敢看了!】
敲锣打鼓声音渐近,今日的游神会比昨日彩排还热闹。前面有人带着面具踩高跷开道,接着是十八罗汉,游神队伍后面簇拥着一辆花车,车上是扮神女的阿兰姑娘,车外左右还各站一小童,扮着金童玉女。
花车到了神女祠,照例神女应在祭司的呼唤声中下车,现已喊过三声,可阿兰依旧端坐车中,置若罔闻。直到一阵夜风吹起车上白色的纱帘,围观的路人看见车里两个骇人的血洞……
“神女”居然被挖了双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生息。
此时,阿桑耳边突然想起系统音:【叮——您的新任务已送达:查清神女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