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嘴里的风险很大,会有生命危险,在夏教授嘴里变成了问题不大,而他自身沉稳威严的气场让郑秀本能相信。
孟静姝突然开口:“夏教授,您为什么会来给我爸做手术。”
“姝姝。”郑秀叫了她一声。
夏思麒微笑:“程凛请我帮忙,他说你们是他的朋友。”
孟静姝眉心微动,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郑秀直呼程总人善,简直是他们家的恩人。
夏思麒离开后,孟熹宁待了一会儿,就说要回酒店一趟,晚上再过来。
刚出病房,孟静姝就追出来,她看着孟熹宁的背影直问:“昨晚去哪了?”
顿足,沉默半响,孟熹宁说:“跟他去了酒店。”
一瞬间,孟静姝脸色变得苍白,她踉跄一下,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你……”
“你想骂我蠢吗?想说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孟熹宁没有勇气转身,她咬唇:“你问我不如去问程凛。”
说完,她大步离开。
孟静姝呆呆地看着孟熹宁离开的方向,思绪混乱如麻,她急切地掏出手机,左手握住颤抖不止地右手手腕,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程凛的电话。
“你在哪,我要见你。”
她在医院花园等了一个小时,程凛才缓缓而来,他神色沉稳平静,根本想象不到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怎么了?”程凛以为她担心孟成明的事,耐心安慰:“别担心,夏教授……”
“啪”
声音嘎然而止,孟静姝恶狠狠地瞪着程凛:“为什么这么做。”
毫无头绪的质问和一巴掌,程凛明白孟静姝知道了。
他嘴唇微抿,没有辩解:“我想要她。”
孟静姝愤怒地还想打人,手腕却被程凛反握住,她听到程凛说:“静姝,对不起,但我真的很喜欢小宁。”
“你太让人恶心了。”孟静姝嘲讽地笑出了声:“看着她长大,却对她动了歪心,你是恋·童·癖吗?”
程凛皱眉,松开了孟静姝的手腕:“我理解你生气时的口不择言,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会放手。”
“你喜欢她还跟我上床?”孟静姝冷冷地看着程凛:“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程凛脸色阴沉,孟静姝的话在提醒他三年前的路他选错了,这会成为他和孟熹宁的隔阂:“你是我最信任的战友。”
孟静姝怔愣地看着程凛,好似这一刻才彻底认清他,挣扎在苦难时,她遇到了程凛,一个拉着她走出沼泽的成熟男人,她盲目崇拜,唯命是从。
三年前,她信了对方无耻的借口,三年后,她终于看清了事实,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是她最亲的人替她承受。
“程凛,我会辞职,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静姝,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孟静姝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你太虚伪了,可恨我才知道。”
—
历经十个小时,手术室的等熄灭,夏思麒神情疲惫的走出来,他看着焦急的众人,说手术很成功,肿瘤全部切除,ICU观察一晚,没问题明天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郑秀听了直说谢谢,她瘫软地靠在孟熹宁身上,呢喃佛祖保佑。
用完晚餐,郑秀留在医院,姐妹俩一路沉默地回了酒店,分别洗漱完躺在床上。
孟静姝翻了个身看着里一张床上孟熹宁的背影,她低声问:“睡了吗?”
孟熹宁闷声道:“没有。”
“姐姐想和你谈谈心可以吗?”
孟熹宁没有说话,身子一动不动,片刻一双温热软乎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孟静姝把额头抵在孟熹宁的蝴蝶骨上。
“对不起。”她的声音是掩不住的痛苦与难过:“我没有保护好你。”
孟熹宁捏紧被角,委屈的情绪袭上大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我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坏。”孟静姝声音飘渺,说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宁宁,我大学毕业以后过得一点也不好,咱舅觉得我学历高就撺掇咱妈让我嫁给他单位的老板,一个离婚带着八岁孩子的男人。”
孟熹宁吸了吸鼻子,心想难怪孟静姝从来不去舅舅家,知道郑秀和他联系还会发脾气,原来还有这层故事,她握住了孟静姝的手,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所以毕业我没回去,留在了江月,妈妈给我打电话哭骂我是白眼狼,连家都不要了,我理解她,她在害怕,怕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女儿,丢下他们,因为没有儿子她被嘲了很多年,只有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刻,她才得到别人羡慕的目光。”
孟静姝说得平静,孟熹宁已经泣不成声。
“你觉得现在的爷爷奶奶很慈善,每次我们去,他们都会拿出舍不得吃的糖果点心,可我永远记得他们恶毒的嘴脸。”
孟熹宁出生时,她七岁,她记得孟成明去请奶奶照顾妈妈做月子,却被轰出来,她抱着二叔家的孩子,站在屋内破口大骂一个个赔钱货不如扔进大海,还省粮。
小时候的孟静姝不懂为什么爷爷奶奶不喜欢她,她努力学习,帮忙干活,始终换不来一个笑脸,而小姑和二叔家的孩子什么都不用做,却能得到奢侈的糖果,后来她明白了小姑是全家最出息的孩子,二叔是生了孟家唯一的男丁,只有他们家在他们眼里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