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李安意瞳孔紧缩,双手慌乱地摆动,心一横将窗关上,又把匕首放入床底,拢了拢墨发开门。
关在窗外的沈渡:……
沈渡内心罕见地升起微妙的感觉,他伸手欲盖弥彰地抚平不存在的褶皱,告诉自己勿想东想西。
熄灭内心尴尬的火苗,他屏息竖耳倾听窗内的谈话。
李安意用手将两人挡在门外,她狐疑道:"怎么了?"
绿衣看见李安意一副快要入睡的闲散模样松口气,她退后一步,不惊不奇说:“方才听见一句叫喊,以为小姐有事唤人。”
丫鬟的耳房仅有朝向庭院空地的一扇小窗,绿衣耳朵灵敏捕捉到隔壁传来声音,急急赶来查看。
只是,那道嗓音怎么听起来像男子的喊声,算了,小姐平安就行,声音是男是女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
绿衣抱着这种心思回房,剩那对夫妻交谈。
沈澹抬眼目光凌厉扫视屋内,只有李安意一人,他亦听见那道声音,然而耳力未及自小练武的绿衣,又在梦中他仅听闻小心二字,便披件外衣心急如焚地跑向正屋,鞋都穿反了。
他不是聋子,自然听出声音是男是女。
往前凑近一步,沈澹脸部发抖合衣期待地说:"外头冷,我想进屋说。"
李安意眯眼内心犹豫,她未错过什澹眼底浓重的怀疑,他听见了?
为了之后的一段时间能安安稳稳度过,她让身。
沈澹甫一入屋眼睛难以遏制地乱瞟,视线贪婪、如饥似渴地划过床榻、案面、衣柜,最后停留在李安意窈窕的身姿上。
没办法,他将将两个月未见过她,明明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偏偏碰面艰难。
他要为仕途奋斗。
她天天待在屋里。
环视一圈,没人,沈澹舒口气,他真怕面前跳出一个男人,嚣张地对他说……
沈澹头摇得如拨浪鼓似的,甩出令人火大的场面。
李安意等他看完,冷声道:“什么事?”
沈澹伸手拢衣,手落下时背在身后揪住衣服,他出声带些恳求:"你能和我多聊聊吗?我……"
【我不想和离】
女人旋身留给沈澹的是漠然背影,半空中她衣角划出的弧度宛如锐利的刀挥向他。
沈澹心脏抽搐犹豫,却又拉不下脸道歉,“我……”
【我后悔了】
他们以前从未这般无言过,即使争吵也会面对面交谈,如今沈澹不知所措。
“你走吧。”李安意疲惫说。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沈澹眉心一拧,他又放过一个好机会。
转身前,沈澹余光隐匿地看向严丝合缝的木窗,他怀疑……
沈渡面无表情地躲在竹林后,静静听夫妻对话,然而等沈澹离开,室内安静的针落可闻,他却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沈澹书房里的木窗透着微光,他开窗东张西望,周遭空无一人,伸头侧看李安意的窗户,漆黑一片。
他关窗熄灯。
沈渡整个身躯融入黑暗之中,冷静地看着如老鼠般警觉的男人。
半盏茶过去,沈澹又开窗,这次他将整个上半身探出窗外窥视,照样一无所有。
朦胧月色间竹叶泛着幽幽的绿光,沈澹冷得身体颤抖,他搓手缩回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全然没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看见。
博海院书房屋顶上,沈渡倾身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目光寂然地俯视屋顶下的男人。
大哥……
‘吱-呀-’
李安意慎之又慎地开窗,左右望望,翠竹挺立,幽静无人。
沈渡陡然回神,不自在地压低嘴角,我在干什么!
他跳到李安意房顶,随后一跃而下。
‘呼’的一声之后,李安意睁眼,但见沈渡目光沉沉凝视她。
她慌乱转眼,她只是想看看他还在吗?
沈渡直截了当,“听闻双意布店关门?”
“嗯。”
【他知道得真快】
“是户部侍郎钱益命人做的。”
语毕,沈渡欲扭身离开,他知道沈澹随时可能查看。
“等一下。”
李安意压低声音细语,她亦怕沈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