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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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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男孩的父母难以置信:“小——”

男孩笑声不停,八月下一次有闲暇看向他们的方向时,那对可怜的夫妇已经变成了和高田一样的畸形的死物,装嵌在外面的眼珠子搜索着敌人,随后齐齐定在了八月身上。

八月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风扇,毫不犹豫地跳起,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到的,单手抓住了高速运转的其中一块扇叶,借力把自己直直朝着仍然是人类模样的男孩甩了出去,同时右手在空中虚握。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在男孩身体里面的恶鬼!

披着人皮的三跪天完全没有退避的意思,反而是肆意地向前踏了一步,脸上的笑容越发癫狂,被反人类地扯开的嘴,无声地对着向他而来的敌人说——

【你杀 不死我 】

八月的指尖痉挛了一下,动作明显迟疑了零点几秒,只在最后一瞬从虚空中拔出了那把浴血的刀,向三跪天的头顶斩下。

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样简单,轻而易举地把男孩的整个身子从头到脚斩成了两半。

然而,那扰人至极的笑声,还是余音未散。八月刀尖还垂在地面上,就见到男孩的身体和刚才三个人类一样粘合重组,原本裂开两半的嘴,各自上下张合,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

八月咬住了唇,牙齿下渗出了血。

破世刀一直砍,那四块肉堆也一直分解拼合,有时融为一体,有时分成十几个小球;不知不觉间,只不过是几秒之内的事情,就让占地面积颇大的室内体育馆变成了废墟。

只是刚刚离开的民众看到倒塌的体育馆,纷纷围绕过来,有的甚至已经举起了手机开始拍摄。

“怎么了,发生地震了吗?”

“你看你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哦?”

看到群众的目光,明知道人类看不见自己,三跪天却似是被振奋了一样展示着自己:“你猜猜,如果你现在再向我砍一刀,这里的人会不会全都变成这副样子?”

八月把流到了眼睛上的血擦了擦,开口时声音冷得可怕。“你想不想听我说一句话?”

三跪天叽叽一声:“弱者的遗言么?本尊喜欢听,你尽管说、尽管说!”

八月闭上了眼。

随后——金瞳现。

世界的一切都好像停顿了。无数乱中有序的说不清是什么的声音还是画面?线条还是图形?全都不受控地涌进了脑中,不,那根本就不是‘看’到了。是感觉到了?还是——‘知道’了?

“——我日你祖宗。”

随着金瞳的视线缓缓移到了自己身上,三跪天一时竟然分不清,他们之间谁才是那个非人之物。它却反而是更加的兴奋了,连带着那些死人的细胞竟然也开始躁动起来,体积越加膨胀。

八月提着刀就往它身上斩去,冲上前的时候,那双眼睛,留下了两道金色的轨迹。三跪天再次尖叫,只有八月知道那是它极度高兴极度兴奋之下的畸形的笑声。

“最后你还是放弃了所有人!咒术师也不过如——”

三跪天的声音嘎然而止。

就在破世刀碰到那无限复活的肉块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秒之前,它错愕地发现,那些属于人类的白骨和血肉,居然在转瞬之间,以无法观测的速度急速腐烂风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消失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人类的白骨埋在土里至少也要个三十年才能因为各种腐蚀性的细菌和微生物还有温度湿度等等的原因,才能彻底归于尘土,这样在空气中凭空把尸体直接物质性上的分解到无法再次重组的形态,那至少需要个上百年——这个咒术师!三跪天到了这个时候 ,才终于想起了某个名字,想起了某个身影。“是你——我认得你——!”

太迟了。失去了寄生体的三跪天暴露出了那微小如尘埃的本体——那是一只小得几乎需要显微镜才能看到的虫子,而破世刀仿佛一直以来都知道本体位置一样,刀锋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在极快的攻速和破空之势之下,它直接被压扁,爆成了一朵小小的紫色的血滴。

围绕着的群众的行动全都静止了。某个妇人说到一半的话停在嘴边,某个刚点开的手机界面上,时钟秒表停了一刻,某个男人眨眼眨到中途,眼皮卡在了中间。

三跪天的‘孩子’们是在体育馆避难的时候,植入到了所有居民体内的吧。‘孩子’只能留在普通人体内多少天来着...对了,是一个月。眼前变得越来越鲜红,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把破世刀在手里转了一圈。要把群众的记忆回溯到什么时间好呢,干脆回到体育馆崩塌之前吧,不对,有多少人已经拍了影片了?顺便把影片也全部删了吧,还有之前在社媒上面的呢,那些也——

他的思绪突然顿住了。

看着那些人类。

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在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为了人吗?为了某个人吗?

为了某个已经逝去太久的人吗?

为了腐烂的花海吗?

为了——

他——

他是谁呢?

他——

他是什么呢?

……

五条悟就站在废墟的另一端。

刚去买了甜点,转个街角就看到几十个人类自爆成渣,然后变成怪物袭击了自己。多少发苍还是赫都没有用,他很快推断出了这东西是某种寄生型咒灵,本体大概一日不死,这些‘寄生虫’们也会一直重塑□□,随后,雾岛南区体育馆的方向便突然生出了极为凸出但是本质上和这些‘寄生虫’一样的咒力波动,显然,本体就是在那里。

虽然说起来好像过了很久,但其实双方的战斗都不过是几十秒左右就结束了。几乎是马上就用瞬移来到了体育馆的五条悟,却还是只看到了一地狼藉。他首先留意到了那些站在一旁的普通群众,无论是神情还是举止都非常奇怪,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一样一动不动。就连风中的灰尘,甚至是风自己本身,都停滞不前。

就好似,时间自己本身停下来了。

但是,五条悟的注意力再也不在那些无聊的事物上了。

废墟的正中心,站着一个人。身板在这么大的一片地中,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刮走。但他回头的那一刻,却让五条悟当场怔住,没有被眼罩挡住的眼睛一下一下瞪大。

爬满正在一直延申的【裂痕】的手,握着某把一看就知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浴血的刀。

还有——

那双。金色的。瞳孔。

五条悟自出生而来,贵为神子,后来成为了现代最强的术师,就算是伏黑甚尔,都没有让他有过这种自己极其渺小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俯视,那是在上位者自然而生的俯视,是人类一辈子都没有可能触及到的高度。光是与那双眼睛对视,就有种自己不过是地上某只蝼蚁的错觉。

是错觉吗?真的是错觉而已吗?别人看着自己的眼睛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五条悟不禁如此想到。

不。

绝对,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是一双绝对的不悲不喜的眼睛。它看着一切,但又没有看着一切;里面什么都有,但是里面又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么一种矛盾的存在。

五条悟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和某种事物之间的距离居然能如此之远——他想开口叫对方的名字,但那个眼神,却让他质疑,眼前的,真的是那个说自己叫做八月的人么?

然而。

然而。

不知为什么。

犹如是某种本能;犹如是刻在了灵魂上的无法磨灭的本能。

五条悟迈开了脚步。越走越快。踩到的瓦砾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好几条体育馆承重墙的钢筋挡在了他们之间,没能阻止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行为。

不过他肯定,无论看到了那金瞳的瞬间生出了什么想法,都一定盖不过他的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本能。

其实,他有很多事想问。不论是无故泯灭的寄生虫本体,还是停止的时间,还是金瞳,还是那个该死的【裂痕】,还是‘你到底是什么’这种简单的、核心的、基本的问题。

然而。

五条悟却来到了对方跟前,没有丝毫停顿地,张开了手臂,把他拉进了怀里。

抱得很紧很紧。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种奇怪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不过是一只稍有实力的寄生型咒灵,反应根本就不用这么大,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

不对。

根本不是因为怕对方会就此死去。

只不过——

只不过是——

“没事了。”脸落在对方的肩上,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没事了,我在呢。所以...你——不要哭,好不好?”

一滴液体落在了八月的嘴唇上。

铁腥味之中,竟还有些咸。

带着些温度。

……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你哭的时候拥抱你了,这样也可以吗?】

瞳孔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微风重新吹起了一地沙尘。

不是那样的,憬。

原来,不是那样的啊。

他松开了死命握着破世刀的手,看着它化成了虚影消失,而废墟在飞舞的残垣断壁之中,重新一砖一石地站立于滨松市街头。

外面是无事发生的生活的气息,回过神来的时候,体育馆内空空如也,有些太静了,却一点都不寂。

“悟。”

“嗯?”

“我...”八月抬起双手,轻轻地抱了回去。“我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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