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还有一刻钟就要关闭,褚钰难不成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薛皙甩了甩牵马的缰绳,视线远眺,落在出城必经的石板路上。
薛皙和褚钰约好,他与余慈假装辞行,先一步出城,等褚钰甩开看守他的护卫就立刻赶来与他们汇合。
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足足半个时辰,他们也没等来褚钰的人影。
薛皙怀疑褚钰没能找到机会立刻褚府,但褚钰又交代他们不要插手,如果需要帮忙会找人递信,所以两个人也只能继续干等。
远处。
人形的黑影连滚带爬地从树林子跑出来,他看到薛皙和余慈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厉声急呼:“两位少侠,救、救命!”
在他身后,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紧追不舍。
沙沙——
头顶的落叶被拦腰截断。
还没等他靠近,黑夜的掩映下一道暗芒就要穿入此人后背心脏处,只见劲风混杂着剑气的嗡然铮鸣倏然而至,暗器撞上薛皙探出的剑锋。
“多事。”黑衣人冷冷开口,他嗓音沙哑,明显像是做过伪装,“算你们命中该有此一劫。”
“多谢少侠相救!”来人见状往薛皙身后躲,大口大口喘着气,抬起袖子拭去额前淋漓的汗珠。
薛皙没有回他,戒备地紧盯着黑衣人。
“若有不满,同阎王哭诉去吧。”
黑衣人彼此对望,齐齐出手,狠辣的杀招毫无保留直逼薛皙面门。
既然被看见,索性都杀了便是。
从他们出现开始,就没打算留这两个少年的性命。
薛皙虽然年轻,但身形灵活,出剑迅疾,内力顺着经脉运行,更是如涛涛江河澎湃不绝,一对三也能抗下。
黑衣人心知碰上硬茬,转而将目标移到同行的余慈身上,试图改从他身上下手。
只可惜薛皙时刻关注着余慈那边,每次有黑衣人对余慈出手都被薛皙拦下,可谓是护得滴水不漏。
薛皙越是再意,越说明这就是突破口。
就在薛皙的剑划开一个黑衣人的喉咙,另一个黑衣人拼着重伤冲破薛皙的防护,眼见就要将余慈挟作人质,却迎面被密密麻麻的银光刺入眼睛。
黑衣人惨叫一声,视野的最后是少年稳稳抬起的手以及他腕间寒芒凛冽的袖箭。
袖箭是薛皙出门历练前师父给他的,后来他就将袖箭留给余慈防身。
薛皙很快解决了剩下的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在死前认清现实,决定给同伴寻得一线生机,从怀里掏出弹丸砸在地上。
黄绿色的毒烟霎时间弥漫开来,视线受阻,薛皙担心他们借机搞什么幺蛾子立刻捂住口鼻,赶回余慈身边。
果不其然,又有暗器破空而出对着他们的方向刺来。
薛皙及时将其挡下,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足以干扰视线的毒烟中,身后的马凄厉嘶鸣,挣脱缰绳的控制,拔蹄狂飙。
薛皙护住了人,却没能护住马。飞出去的暗器射中了身后的马,马被刺激得发狂。
一阵横冲直撞下,马头差点顶上余慈,若是被撞到,余慈不死也残。薛皙顾不得太多,挥剑砍下马的后蹄,才险而又险地将人救下。
“阿慈,你可有受伤?”薛皙心有余悸地问。
薛皙没得到回应,转头看向余慈,却见他两眼紧闭,额头渗出些许的细汗,嘴唇失色仿佛要晕厥过去,吓得薛皙立马要上前将人扶住。
“阿慈你这是怎么了?”
余慈眼皮拉开一条缝,看到薛皙靠近绷着脸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要后脑勺坠地。
薛皙赶忙就要去抓他手,可刚碰到就被余慈挥开了,探出去的手生生僵在半空中。
胸腔里闷闷的仿佛内脏挤成一团,薛皙缓慢地眨了眨眼,只当自己是关心过度才生出这种不舒服。
好在余慈自己及时拧身,变成手肘着地。
他垂着头,单薄的身形止不住地颤抖,像是正遭受某种剧烈的痛楚,这让薛皙一下就顾不得酸涩,急切地想帮余慈缓解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