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沾血的瞬间,维尔汀看见无数重叠的影像:
斯奈德在暴雨中化为橙花消散
十四行诗的剑贯穿自己的胸膛
玛蒂尔达将香水瓶砸碎在时空裂隙上
最清晰的画面是现在这个时刻——在至少六条不同的时间线里,自己都选择了夺走斯奈德的刀刺向蠕虫,而非触碰她的血。
“这次我选另一条路。”维尔汀将怀表按在斯奈德心口。
齿轮纹身迸发出刺目蓝光。斯奈德发出介于痛苦与欢愉之间的呜咽,而扑来的时之蠕虫突然僵直——它体内传来精密零件卡死的声响。
“时之虫……在衰老?”十四行诗不可置信地看着蠕虫的外壳迅速锈蚀剥落。
斯奈德大笑起来,鲜血从她眼角滑落:“因为我们比它……更疯狂啊。”
她抓住维尔汀的衣领咬上她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的刹那,维尔汀看见了“真实”。
斯奈德的记忆如洪水涌入:
第一次轮回:自己为关闭裂隙将她推入深渊,她坠落时还在笑。
第三次轮回:她在医疗部割断动脉,血绘成的阵法暂时凝固了暴雨。
上一次轮回:自己用怀表抵着她太阳穴扣下扳机,而她用最后的力气调整了表盘。
最痛的是此刻——斯奈德正通过血液共享将“记忆保有”的能力强行转移给她。
“住手!”维尔汀想推开她,“你会——”
“会消失?那又怎样?”斯奈德死死箍住她的后颈,“反正您每次都会忘记……不如让这次成为例外。”
十四行诗的惊呼声中,时之蠕虫爆炸了。
维尔汀在强光中坠落。
没有痛感,只有斯奈德的体温残留在唇上。她看见自己的怀表悬浮在虚空中,表盖弹开,内侧密密麻麻的刻痕正在消失——
斯奈德的名字最先淡去。
“不……!”
她拼命去抓那些飘散的光点,却听见斯奈德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别难过呀,司辰大人。”
“毕竟这次……”
“您终于主动吻我了。”
白光吞没一切。
维尔汀最后感受到的,是十四行诗颤抖的怀抱,和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滚烫的液体。
那究竟是雨,还是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