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乱点鸳鸯谱你怎么也跟着起哄?”高颖瞪了纪清一眼。这对于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来说是有点失礼的。高颖虽然平时看着像缺心眼,但可能学心理学的缘故,人际交往方面比较敏感,交浅行深的事她基本不会做,但不知为什么在纪清身边,她总有种自己已经认识了对方很多年,只是暌违日久的感觉。
“清姐,我同学给我回电话了。”两人还要说什么,出去打电话的小张已经走了回来。
“近三个月内严月七跨市的行程只有一趟,目的地是L市青江县。”
“能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吗?”
“清姐,查行程交管那边的兄弟能调铁路信息系统的数据,但具体到哪这就得网侦兄弟们帮忙调阅天网的数据了。”小张的意思很明白,铁路购票信息能顺手一查,但如果是天网数据就需要上级的批示了,现在他们来找严月七但只是协助调查,严格来说严月七算证人。
“青江县?”三个月内严月七只有一趟跨市的行程,从这里基本能断定她的工作不需要频繁出差,且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频繁出游的人。这和她所说的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失踪的姐姐显然是不符的,从这里至少能看出来严月七刚刚没和他们说实话,甚至一家人都向警方隐瞒着什么。
“刚刚派出所的林警官说,严月七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前台是吧?”高颖转头和纪清确认。
“你是想……?”既然是前台,那工作日的白天肯定是不可能在家的,而隔天正好是周一。
“对,我们想一块去了清清,我觉得这个严月七很可能也瞒着她母亲一些事。”
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纪清和高颖俩人提着一个果篮敲响了严月七的家门,实习生小张则到了严月七工作的地方做外围摸排。
开门果然是严月七那位病恹恹的母亲,看得出来失踪又找回的小女儿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安慰,她的神思始终因为一直不见踪影的大女儿而抑郁。
再次看到警察,她的神色已经完全找不到初见时那抹一闪而过的光彩。
“严夫人我们这次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下,之前听月七说你们一家从来没放弃过寻找月七的姐姐,我们想请问您一下,这么多年您一家是否接到过一些线索呢?”
严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没接到过呢?最开始,我们一接到电话就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一家子连夜买完票就坐在售票大厅里抹眼泪,后来她爸爸……算了,不说他了,他这些年对我们母女也算不薄,月七的工作也是他帮着定下来的。”
听着严夫人话里的意思,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寻找里,最先受不了选择下车的俩姐妹的父亲,严家琨先生。
“后来我身体渐渐就垮了,受不住长途旅行,幸好月七能干,有她往外面跑,我总安心些。”严太太说了几句又是一阵喘不上来气似的急咳。
“那……最近几个月月七出去过吗?”高颖试探着问道。
“就上个月,月七去了一趟青河县。”严夫人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高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茶几透明的玻璃下压了许多俩姐妹的照片,或许是严月七不爱拍照的原因,照片一大部分是都是大女儿的,而严夫人视线的落点处,是一张票根,云怀山风景区。
云怀山以云海闻名,是L市的风景名胜。但云怀山最为出名的还是山顶的地藏寺,这座寺庙供奉着地藏王菩萨,香火很旺,周围有不少显贵都把先人的排位供奉在寺中,或是在寺里做法事超度亡灵。
严夫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会不清楚地藏寺求的不是现世福报,而是求逝者往生?当严月七带回云怀山景区的票根的时候,她真的毫无怀疑吗?
如果说别人还可能不清楚不关心,严月七母女却绝不可能,一个在绝望中磋磨了这么久的家庭必然是试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方式,求神拜佛一定不会少的。
高颖突然想到昨天严月七抬手喝咖啡的时候,她右手手腕上那串彩色的十八子手串,昨天初见她隐约觉得那手串有点奇怪,现在想来那手串的确有颗串珠非常突兀——一般的十八子手串不会有黑色的串珠,更不不会在串珠上刻上卍字文。
看到这张票根,高颖突然明白了,那颗串珠是从地藏寺请的安魂珠,按照这边的习俗,那是放在亡者棺椁中随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