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问及红梅近两年的打算,红梅笑笑,说打算在县城租个四五十平的房子把可可和婆婆接过去,可可马上就到上小学的年纪了,县城的学校终归要比村子里的好些。为了有钱付租金,她正打算晚上下了班进点小东西到县城的商业街去卖。
这些回答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究竟是她心理素质足够强大,编出了这一整套说辞骗过了办案十多年的老刑警,还是他们真的怀疑错人了?梁警官终于决定掀开底牌。
“你还记得邓铭吗?你的初中同学,他死了。”梁警官说完,紧紧盯着凌红梅,不放过她任何一丝面部表情。
“警官,原来你们到我家来是怀疑是我干的?”凌红梅问道。
梁警官不答,沉默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我真希望是我干的,他是怎么死的,被人捅了吗?真是报应。”凌红梅哂笑一声,反问道。
“红梅,看你这话说的,省里来的领导们真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什么就怀疑你了。”那位张姓民警赶忙出来打圆场。
“我不该恨他吗?当年如果不是他,我一定在过截然不同的人生。”
“凌红梅,6月19日夜晚到6月20日凌晨你人在哪里?”
“在宿舍,那天馆子里人不多,我们收拾完天还亮着。我为了用馆子里的WiFi学会儿怎么给可可做学前教育,就一个人在馆子里多呆了一会儿。从馆子出来的时候大约是9点多10点不到点。”
“后来你就一直待在宿舍没出去过?有谁能为你作证?”
“我们的职工宿舍都是单间,我回去开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小娟到公共卫生倒水,另外,职工宿舍的楼底下应该有摄像头。”
凌红梅带着警察来到她上班的馆子,她们住的地方就在馆子后面不远处,老板租了一个老小区的几间车库,一个车库用薄木板隔成六间,就算是职工宿舍,车库转角的地方的确有一个摄像头,但等到梁警官他们去掉监控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老小区没有物业,摄像头早就坏了很久了,一直没人管。
至于凌红梅提到的小娟,她对于一个多月前某个普通的夜晚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她的证言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师父,您觉得这个凌红梅可能和邓铭的死有关么?”陈洋问梁警官。
“你今天和李家老太太聊完有什么感觉?”梁警官反问道。
“其实我有点不太能理解老太太和凌红梅的关系,虽说她儿子的确不是个东西,但骨肉连心,儿子死后还能和儿媳妇相安无事的……实在是有点奇怪。”陈洋虽然没结婚,但当年在派出所还是处理过一些家庭纠纷,因此对于李家这对婆媳的关系实在有些存疑。
这个问题梁警官也疑惑过,当时他话没说完红梅就听出他的意思了,“警官,不瞒你说,其实在我嫁进来以前,婆婆在李家过的挺苦的,一开始我也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家里,我们两个都是弱者,只有我们结盟,才能在这个家里好好地生活下去,后来相处久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妈心疼我,我就把她当亲妈待,就这么简单。”
“唉,警官,真不是我们偏私红梅,但您知道我们为什么为她说话吗?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困难您应该也看到了,但我们这镇子吧,办个低保还挺难的,您也懂的,后来刘所看不过去了,帮着给民政局那边协调了一下,给凌家弄了一份低保。本来也就是几句话的事,红梅知道后,只要逢年过节,总要买些水果上面的送到派出所来,我们知道她挣钱不容易,和她说过几次不要她的,后来她就偷偷送,东西放下人就跑了,您说,这么个人,怎么会和杀人案扯上关系呢?”张姓民警听到梁警官和徒弟的对话,再次凑过来替凌红梅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