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絮抓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一口,酸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
“朝朝啊,宴同学只是现在的异性朋友比较少,显得我跟他比较好。”
“可是仔细想想,其实都是正常同学的社交。”
盛絮说完低头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
宴楚潮发来张照片,医院的照片。
她还是没忍住回了句:“你生病了?还是你爷爷?”
宴楚潮却没有回。
林朝想了想:“咱们去走廊大澡堂洗?”
“我去看看人多不多。”盛絮出门去看。
洗完澡之后,林朝去晚自习,盛絮抄着宴楚潮给的笔记。
晚自习下课铃想起。
不一会儿,林渡进来。
“絮絮你回来了!”林渡高兴地抱着她。
盛絮举起手:“是啊。”
“可是我没给你带作业。”林渡抿了抿唇。
盛絮假装苦恼:“正好不补作业了。明天晚自习不是生物周考吗?我今晚补一补生物就好了。”
“啊?明天考生物?今晚的化学也好变态!!!!”林渡愤愤不平。
盛絮含着笑看她。
林渡突然想起来:“哦对了,絮絮,黄泓回来了吗?”
“黄同学没有啊,你是第一个回来的。”
“我是说晚自习期间。”
盛絮瞪大了眼睛:“她也没去晚自习吗?”
林渡脸色有些难看的点头。
盛絮皱了皱眉,也郑重起来:“黄同学不会无故旷课的,医务室你去看了吗?”
“今天化学考试是班主任监考,班主任还问了我们,可我们都不知道。”林渡把情况说出。
“那我们去找一下吧。前几天黄泓的书掉了,我看见里面有几张纸写着不好听的话。”盛絮越想越糟糕,“还有停电那天,她很晚很晚回来。”
“那天我睡的太死了。”林渡锤了锤脑袋,“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鼻音,就是哭过的声音。我当时因为觉得跟她不太熟,以为是家里原因什么的,后面就没好意思问。”盛絮拉着林渡走。
夜色大片大片覆盖教学楼,盛絮和林渡一边走,一边喊着。
每走一步都在安静下来的教学楼格外明显。
“没有哎?厕所我都看了。”林渡摇摇头。
盛絮脑海里是那本被她捡起来的黄泓的物理笔记,里面是红笔写满的“笨蛋”“去死”。
此刻像是某种诅咒在记忆里鞭打她。
她颤抖着身体,害怕某一可能。
“这个是我送给黄泓的珍珠发卡。”林渡突然蹲下。
盛絮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
发现水泥地上散落着几颗珍珠和主体发卡,是黄泓生日时林渡DIY的。
她们顺着拖拽的痕迹找到体育场的废弃厕所。
生锈的铁门缝隙里漏出微弱的抽泣声,混着碰撞的脆响。
盛絮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想起黄泓上周五突然换上的长袖校服。
那时她笑着说“教室空调太冷”。
可此刻透过门缝,盛絮看见女孩赤裸的脚踝上布满青紫掐痕,像一颗颗腐烂的紫葡萄缠在雪白皮肤上。
“是你吗黄泓?”
“你们在干什么?”
林渡疯狂拍打铁门,震得门框簌簌落灰。
盛絮突然听见熟悉的钢琴旋律从厕所深处传来。
此刻琴声被扭曲成某种诡异的哼唱,混着黄泓断断续续的求饶:“别、别……别拍视频……”
“他们拿走了你的校牌!”盛絮突然意识到什么。
手机电筒扫过门锁上被撬开的痕迹。
上周黄泓在食堂打翻汤碗时,盛絮分明看见三个学生举着手机偷拍。
那些学生分明不是繁华高中的。
是威胁黄泓把校牌给她们。
此刻一个手机正躺在厕所隔间积水的地砖上,镜面还映着半张扭曲的笑脸。
铁门被踹开的瞬间,腐臭的空气扑面而来。
黄泓蜷缩在便池与隔板夹角,校服外套被剪成破布条披在她的身上。
她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裂开处还渗着血丝。
可当看见盛絮时,她居然用沾血的手指比了个噤声手势。
黄泓颤抖着指向通风窗。
那里卡着部正在录像的手机。
林渡突然尖叫着后退。
“林渡,你先回去拿衣服。”
盛絮交代道。
考虑到林渡的胆子和一不小心的表情可能会伤害到黄泓。
盛絮的指尖触到黄泓冰凉的脚踝,突然摸到黏腻的液体。
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电筒,发现黄泓小腿内侧刻着用圆规划出的"猪"字,血珠正顺着伤口渗出。
盛絮捂着嘴,揽着黄泓,滚烫的泪水意外砸在黄泓浮肿的眼睑上,烫得女孩睫毛颤动如惊蝶。
黄泓颤巍巍地举起手,像是抬起窗外的月光。
“从来没有人为我哭过。”
黄泓沾血的手指突然攥住盛絮手腕,力度大得惊人:“你和我家庭差不多,你说会有正义吗?”
盛絮抽泣道:“会有的!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