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杨阳闻言,嘴角本来礼貌的笑容更生出了几分真诚。
许颜一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种喜好的好处在此刻就显而易见了。比起有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杨阳坦诚的反应让许颜本来因为“醉沐”新貌而莫名生起的焦虑心情也好了不少。
杨阳把许颜引到桌边坐下,让在右的人出去并带上了房门,俨然要谈正事的节奏。
“许小姐能来,想来和我那个不靠谱的人事干出的蠢事有很大关系吧。扯着我的旗号净干些吃力又不讨好的事,借花献佛倒给她玩明白了。”杨阳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式,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脸上的表情在提及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人事时不经意间冷淡了些许,“不过许小姐放心,现在“醉沐’里是我在主事,这种有伤你我之间合作的人,我自然也不会留。”
虽然杨阳一口一个“许小姐”听上去生分,但配上她带嗔怪意味的语调报而有种异于寻常的亲昵。
许颜略想了一下,就明白杨阳现在的态度是在给她下许诺,以对王心悦和“天色楼”抄袭事件的顶格处理向她递出橄榄枝。很显然,以杨阳这个以来克刚的套路,是有求于自己,或者说至少对她背后的许家势力有所图谋。既然拿捏了对方的七寸,许颜也理所当然要为自己讨好处。
还是不动声色的,许颜的坐姿也不再紧绷,而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把自己嵌入沙发里,洗耳恭听杨阳接下来要说的话。
“许小姐来了好一会儿,应该也参观过‘醉沐’的主要布局了吧。以许小姐的聪明才智,想必也看出我们‘醉沐’的新构建了。”杨阳轻笑着,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许颜没有开口的必要,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在两人心知肚明的默许下,杨阳也不卖关子,接着说,“许小姐家也是做生意的,自然听说过京城第一楼——‘临江阁’的名号吧。”
“临江阁的闻名,表面上是餐饮经营,然而这京城里稍微有点权势的贵族们都知道,临江阁真正扬名立万之基,在于它不能明说的两个部门。”
“一是悬赏榜,临江阁培养了整个京城最强大的地下组织,只要钱到位,就没有满足不了的悬赏。”
“二是拍卖行,控制在上层人士内部流通,一般发邀请函的方式挑选客源,也是悬赏榜的补充,给那些不能明码标价的‘商品’提供了获取方式。同时也是因为邀请函的入门条件,也成为评估一个家族在京城是否有知名度的标准。”
杨阳说完一大段介绍临江阁辛秘的话,倒也不急着继续,把茶杯端到嘴边优雅地呷了好几口。
作为经商出身的许家人,这些临江阁的辛秘许颜也有所了解。对于杨阳接下来的话,她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果不其然,杨阳放下手中的茶杯再度开口时,话锋直指天香楼,“我听闻,最近天香楼似乎有意涉足赏金悬赏的领域。想来许小姐也有了阶段性的发展规划……”
明明已经猜到了杨阳想说的话,听到她直言不讳地道出天香楼最近的秘密任务,许颜的脊背还是一下子僵直。
她端起搁置在桌子上的茶杯,送到嘴边品了一口,试图以喝茶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逝,杯盏中的茶水也逐渐冷却。这款花茶的精髓在于对温度的精准把控,放凉之后的味道不胜刚端出时,许颜这一口喝得没没味。
但好歹茶水入口,许颜身体的状态也有所放松,她竖起耳朵等待杨阳继续。
两人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没有影响表面的和睦,杨洋似乎是察觉到许颜对茶水的态度,亲自拿过茶壶为她添加热水。
水声潺潺,一时间许颜和杨阳却是无话。
等到水声暂歇,杨阳放下茶壶,缓缓开口,“许姑娘不必借,想来你也猜出来了,我们‘醉沐’也有开办拍卖场的打算。”
“临江阁作为行业楼同试图垄断悬赏榜和拍卖行的行为,想来大家都是积攒了很久的不满。你家的天香楼和我名下的‘醉沐’作为新兴的两家店铺,理应挑起大梁,打响反抗临江阁垄断生意的第一枪。”
许颜看着笑容逐渐爬上杨阳的面颊,映衬着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心中滋生出几分不满。
原因无他,临江阁能垄断悬赏榜和拍卖行这么久,背后一定是好几个势力相互制衡的结果。这种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交易,背后的庞然大物不是许家这种小商业世家能招惹得起的。
身为生意人,好听的场面话谁不会说。杨阳的话,听一半信一半就已经顶天了,还想借着‘醉沐’的势得什么好处,可能把一整个许家搭进去的风险她倒是一点不提。
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许颜也只是暗自腹诽,兢兢业业地维持着两人间如履薄冰的和平。
她扯动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这么好的事,难得杨老板想到我们天香楼,我许某人真的是感激涕零。”
“不过,天香楼可不敢弄什么悬赏榜,毕竟临江阁的底蕴可不是我们许家这种小门小户能比的。不知杨老板从哪里打听到这种小道消息,可不要随便往外乱传,我天香楼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搞这些,顶天了底下零星个无法无天的闭起眼来瞎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