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眼睛里的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江闻汀笑:“易兰等下可以尝试泡个热水澡,身上就清爽了。”
木头一样的人顿了两秒,清冷的声音问:“那你呢?”
江闻汀:?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缀了一句:“你不跟我一起?”
“一起?”江闻汀看了眼无比宽敞的浴池,竟真的脑补出两个人躺在一起洗澡的画面,她摇摇头,有些脸热地解释:“不了,我房间里有自己的浴室。”
房间里有自己的浴室……
易兰长睫微垂,思考着对方说的话,所以江闻汀现在要跟自己分开睡吗?可在医院的时候,她们明明在一间屋子的。
江闻汀见她迟疑,抬手,指了下对面屋子:“我房间是那个,易兰一个人待着无聊,想说话的话,可以过来找我。”
易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心里默默记住那间屋子。
江闻汀把人安顿到床上,出去帮忙收拾东西,这段时间一直住医院,很多衣服,床单被套什么的都要重新洗过,北野懒得不动,躺在沙发上给沈京澜通视频电话。
小如冷着脸,不跟她说话,自己一个人在那气鼓鼓整理,江闻汀跟前跟后,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想着下午约了向导见面,这会儿就先回房间躺一会,结果进门,刚一掀被子,发现床上躺着个人。
江闻汀呼吸滞了下,对上那双明晃晃的凤眸,她反应半秒,忍不住笑:“小傻瓜,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我一跳!”
易兰没有说话,半蜷着身子躺在她床上,像只清冷的小凤凰。
江闻汀无奈,屁股落床边坐下,修长的指尖扶上她的身子:“易兰的房间不是在对面么?怎么跟个小孩似的,我走到哪跟到哪,这么粘人啊?”
嘴上这么抱怨着,心里的柔软却怎么收都收不住,她抬手,点她鼻尖:“洗澡了没,就往我床上赖?”
被点的人翻个身,背对着她,单薄的身子霸占着那张床。
江闻汀一颗心都要化掉了,也顺势躺上去,伸手抱她,懒散的语气:“这是我的床,易兰不许睡。”
温热的呼吸从她后颈灌进去,灌得她脊骨发麻,易兰缩了缩身子,却没有要推开的意思。
江闻汀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故意嫌弃:“医院躺大半个月,身上都馊掉了,还往我床上赖。”
可无论她怎么嫌弃,对方就是一动也不肯动。
“小癞皮狗!”江闻汀小声诽谤完,下床,从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薄睡衣,煞有其事地道:“不许转身哦,我换衣服了!”
易兰没有转身,几秒,耳边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她尽可能不去想,可那具赤/裸的身体还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熟悉它的构造,甚至连细小部位的一颗痣,都无比清晰。
直到,换完衣服的江闻汀再次躺到床侧。
她没有脱掉内衣,丝质睡衣将她的身体裹到极致,纤细的指尖微微抬起,戳了戳易兰单薄的后背:“我好了。”
易兰感受到动作,不由缩了下身子。
江闻汀八爪鱼一样粘上来:“既然易兰喜欢睡我的房间,那就要当我的大白鹅。”
她的呼吸太过灼热,整个人贴过来,易兰有些承受不住,在她怀里小幅度挣扎了下。
江闻汀将人搂紧,故意很大声地说:“抱着软软的大白鹅睡觉咯~”
易兰挣扎不开,艰难地忍受着她的体温,思绪跟心脏都在加速。
江闻汀怕她不舒服,抱了一会儿就把手臂松开了,柔和的声音里带着点浅浅的哑调:“睡吧,不欺负易兰了。”
易兰后背空下来,灼热的体温还没退去,没一会儿,身侧传来那个人平缓匀称的呼吸。
江闻汀睡着了。
易兰轻轻转身,面对着她漂亮的五官,一点一点用视线临摹,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再回到眼尾那颗痣,很熟悉,也很陌生。
“阿汀,”她在心里喊着那个称呼,小声问,“你怎么忍心欺骗我的?”
问着问着,她眼睛里的泪水控制不住溢出来,晕湿了枕头,隔了很久很久,又说:“可是我舍不得,我该怎么办?”
伴随着她的无助与迷茫,眼前的江闻汀早已进入了踏实的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