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研仿佛没有感受到现场氛围一般,继续陈述:“周嘉方因为杀了异处部的队长,一时在组织里声名大噪,权利更多倾斜到她的手上。她为了巩固权利,增加新人,还大力鼓吹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放过,一定要处决,最好能引导孩子们自杀。既然有了异能,那就是邪祟了,不能让它们长大为祸人间了。
她敢这么宣传,是因为她的孩子,有20岁了,基本不可能觉醒异能。这个鼓吹的效果很明显,陈绽队长死后,这个犯罪组织很快就杀了4个刚觉醒异能的青少年,都是15岁左右。”
大家不得不强迫自己把心神再次回归到工作之中。
陈毅乐也因此稍微放松了一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力气分出心神,来安抚自己的下属和同事们了。
李树研讽刺道:“可惜,周嘉方没想到的是,她那女儿竟然在20岁的年纪,也觉醒了能量聚焦异能。其实异能非常微弱,但在刚觉醒的时候,她女儿刚好在参加犯罪组织的活动,不自觉用力把一张桌子按凹陷了。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这时候周嘉方的大义凛然就全部都不见了,反而一直在争论她女儿的异能这么微弱,其实沾染的邪气很少,她会看好自己的女儿的。没有人理会她。特别在她鼓吹之下,杀了自己亲生孩子的两对父母,他们强烈要求周嘉方必须要杀了自己的女儿。如果真的觉得她女儿还保留有‘人性’,那就让她女儿自杀赎罪。
周嘉方当然不肯,最后没法子,她决定来自首,并且要求警方赦免她女儿的所有罪行。周嘉方说的是,她女儿是被她从小诱导,才加入这个组织的,也还没有参与过组织的犯罪行动。
当时,不管是异处部的上头领导,还是民间舆论,都给了太大、太多的压力了,所以最后就同意了。这个案件总算是破了。对于周嘉方的女儿,最终是3年内强制进行定期心理治疗和定期社会追踪,一旦异常,则会被审讯,面临监禁的可能性。”
讲到了这里,一般来说,陈毅乐会说一下她的调查方向和思路。可是陈毅乐头脑有些发昏,没能像平常那么快地回复。李树研稍等了片刻,自己就先接了下去:“接下来的调查……”
“等等,我这里先说一下牺牲了的陈绽队长。”王声远缓缓开口,打断了李树研,“树研,来,放一下陈绽队长被害时的现场资料。”
会议室的气氛又再次凝重了起来,李树研则是有些犹豫。
王声远再次命令道:“放呀。我们要了解当年每个受害者。我们更要了解,已经牺牲了的同志。这样,我们在查案的时候,才能不放过任何线索。”
李树研瞟了一眼陈毅乐后,依言把资料放了出来。
陈绽的死状非常惨烈,嘴里都是污血,舌头已经不在了。她四肢关节处有中弹的痕迹,这几处枪击应该是为了让她失去行动力。她的身上布满刀伤,资料显示她的四肢断裂伤痕处发现了铁锈。通过法医分析,她是被小型生锈锯刀慢慢分尸的。她被摆成了和其他受害者一样的犯罪现场。
更可怕的是,她的隔壁还躺了近百具尸体,或者说,尸块。这些残肢头颅层层叠叠地堆成了尸山,尸山上也淋了不少狗血,周围洒了米圈。仔细看,这些尸块上还出现了不少大大小小红肿的鼓包,有些已经渗出了脓液,根据分析,应当是毒气造成的。
整个场景根本是人间地狱。
不少人都不忍再看,叶章勤直接跑出去吐了。陈毅乐则是拳头越握越紧,两只手的掌心都被指甲刺破了。
“我是陈绽的同期,在当年连环案发生的时候,刚好成为了内勤队长,就和陈绽队长一起调查这个案件。陈绽她常常需要对外发言,犯罪分子很多都认得她。她不敢回家,你们也知道,她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的陈队也是异能者。幸好那时候,毅乐刚好进了共育中心,陈绽则是天天呆在异处部。
可是后来,陈绽还是出事了。她遇害的详细内容,除了依靠法医,也来自了后来自首的周嘉方的供词。
当时,随着抓捕的犯罪人员越来越多,我们也越来越逼近他们的组织者了。他们急了,于是找了一个小女孩出来哭泣说走失了,陈绽估计是想着顺路就帮小女孩一下把,结果导致自己落单了。犯罪分子趁机对她用了麻醉枪,弄晕了她并且拷上行动限制器,把她带到了一个边郊废弃了的工厂。
除了陈绽,当时他们还陆续从各处找了许多异能者到那工厂。当时刚好是长假,这些百姓们消失个两三天也根本没有人能察觉。
到了废弃工厂后,他们才弄醒陈绽,陈绽的异能是能量聚焦,而且体力很不错,为了避免意外,他们首先往陈绽四肢关节开了枪,拔掉了她的舌头,保证她彻底失去了行动力。然后开始在陈绽面前,一个接一个地处置那些老百姓。再一刀刀地刺向陈绽,不致命,只是为了折磨她……”
严进金时刻都关注着自家的师傅,担心她会出什么状况。
陈毅乐则像自虐一般,强迫自己抬头看向这些资料,她知道,如果自己连正常工作都做不到,是不可能被允许参与到这个案件中的。
王声远回想起那份报告,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有随着时间而熄灭:“那群……那些犯罪分子,随后用生锈的小锯子一点点把她的四肢割开。她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坚韧、最能忍耐的人。但是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