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峰上。
天清气朗,阳光明媚,本是练剑的好天气,却有一道身影顶着烈日,跪在试炼场旁。
周遭的学徒都认得她,见状,不乏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吗,怎么跪在这?”
“你才发现,都跪这好几天了,听说是因为她为了赢下比试不择手段,暗中加害同门,姜师姐便罚她在这思过。”
“出身世族还使这种卑劣手段。”
南宫仪面无表情,像是对她们的话置若罔闻,实则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
姜汐昼定下的责罚并不重,在这里跪一跪还不如当初的七十鞭来得疼,可旁边的闲言碎语直戳心窝,无异于当众受刑。
愤怒、憎恶等各种负面情绪不断堆积,南宫仪想让她们闭嘴,却不敢起来,也不敢出声。
姜汐昼说过,如若她言行不端,便一直加罚,南宫仪起先不以为意,直至这几日被姜汐昼逼着受罚,她才有些害怕了。
烈日灼灼,汗水不断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直至午时,周遭的一切开始模糊,南宫仪有些支撑不住,仰倒在地。
迷糊中,一把纸伞伸了出来,投下几抹阴影。
南宫仪睁开眼,举着纸伞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前几日不是说区区责罚,算不上什么吗?怎么,现在便受不住了?”
地面被晒得滚烫,南宫仪躺在那处,只觉后背一片发烫,她唇色泛白,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一句话。
姜汐昼觑着她,半晌,才伸手拉她站起来,悠悠道:“我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想让你明白,这里是见神宗,可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南宫家。”
南宫仪无力地靠着她的肩,胡乱点了点头。
*
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斑驳阴影。
少女身形如松,剑招颇为流畅地使出,白蓝色的衣袂随着剑风飘动。
将书上的基础剑招逐一使出后,纪时钰收起木剑,看向桃树下的人,轻声唤了一句:“师姐。”
傅离染从树荫下走出,眼前人额间冒着些许细汗,暖色的阳光之下,那双清澈黝黑的眸子更显明亮,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待着夸奖。
傅离染微微颔首,“不错。”因为吸收的灵气受限,她的剑风也跟着羸弱了不少,这些话傅离染没有说出,刚才的剑招标准有力,已经是眼前人能做到的最好的。
明明只是简单不过的两个字,纪时钰却觉得心中莫名欢喜,扬唇笑了笑。
她垂下眼眸,轻抚过木剑的剑身,道:“师姐赠我的这把剑,与我的出剑习惯极为契合,往往随心而动便能使出剑招。”
傅离染不可置否,淡淡道:“等你日后得了本命剑就会发现,本命剑同你心念相通,是最契合你的剑。”
起码得突破筑基期,进入结丹期才能去万剑阁挑选一把本命剑,纪时钰没想到那么远,此刻只想弄清这把木剑的来源。
她挽了个剑花,凑到傅离染旁边,问:“师姐,这把木剑真的是你从试炼场里随意挑的吗?”
“你若不信,便去试炼场上,那里有一模一样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