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道:“这儿又不是我家,我当然不能睡这儿。”
贺青帝无奈笑:“可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出门吧。”
“……”塞壬腹诽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反正是晚上,没人看得见。”
再返回去衣帽间偷一件上衣就是更加越界的行为,女人是很敏锐的侦查动物,家里衣服少了两件,还是一套,傻子才会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她站在原地,摸着墙,赤脚,左手小指勾着鞋子绑带,拇指食指捏着格子裙。
摸起来就很昂贵,不像她自己那条缎面黑裙,一撕就裂。
她犹豫着,却不知自己就这么赤足而立,小夜灯的晕黄荧光勾勒出她的轮廓,上半身的线条没有衣物累赘,肩头的弧度优雅,轻盈地像是一只蝴蝶。
未被俗物沾染的、蹁跹的,金翅蝴蝶仙子。
“不要回去了,塞壬。”贺青帝放下杯子,抬腿迈向她,塞壬本能想逃,但她的高傲不允许。
做就是做了,何必假惺惺扮道德标兵,这叫什么,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我可不想被你老婆捉奸在床。”塞壬亦走出黑暗,两人在月光长廊相会,她踮脚舔贺青帝精壮的肩,指尖往下,优哉游哉地滑动。
碰到胸肌某处,贺青帝不自在地“嗯”了一声,休眠蛰伏的野兽再次苏醒。
“你?赫塞,你可真是……禽兽。”
她现在又痛又乏,可反观贺青帝,高挺鼻梁和眉骨让他深邃的眼睛没入黑暗,眼眸却亮如北极星,点缀出了他此刻蓬勃的欢快。
内裤边缘拉得很低,露出人鱼线上的咬痕,招摇,神清气爽,浑身散发餍足,却还想要再饱餐一顿。
凭什么。
贺青帝听出她那咬牙切齿的怨怼,略低头,瞟向某处,那里头藏着因为过度欢愉而惹怒塞壬的、跳动的神经筋络,是条独立的生命,偶尔被他控制,遇到配偶就一秒叛变。
就像楠樟生物的双头洛可。
消停会儿吧,几个月没睡这么安稳了,他尝试心灵感应劝它。
“累吗,去泡个澡吧,我说真的,家里不会来人,请你留下来陪我一个晚上。”他指指太阳穴,很认真地劝说,“最近总是做噩梦,睡不好。”
塞壬迟疑:“什么噩梦?”
她眼中的贺青帝,或者说大家眼里的贺青帝是无坚不摧的,一个铁打的人,哪怕死了,每逢季度末墓碑上也会飘过“下季度订单吞吐量是否满足收入确认最低水位线”这样一条弹幕。
他也会做噩梦。
贺青帝坦然道:“老是梦到起火,有人被烧死。”
塞壬哼笑:“很写实,后院起火么。”
贺青帝没有接话,而是随口又找了个理由:“明天我有行程安排,你跟我一起。”
“去哪儿?”
“B城,楠樟总部。”
“楠樟?”
塞壬松开裙子,连想要讥讽他虚假爱妻都暂时放到一边,正色道:“我们俩现在都是闲杂人等了,你去找朱秉能,他会见你吗。”
贺青帝拿过鞋子,牵着塞壬往餐桌边走,顺手把鞋在门口放好。
“谢刚报了最新价,朱秉能要是禁不住诱惑,这次收购就要失败了。”
塞壬若有所思:“谢刚出价多少?”
“接近我们的两倍。”
“啊,那他岂不是冤大头超级加倍?!”
贺青帝亲自将水杯送到她面前,塞壬乖乖低头小口喝,贺青帝目光柔软,却还带着一丝复杂的审视。
塞壬谈起工作很专注,贝齿轻咬马克杯壁,叮叮几声,口齿模糊问道:“这时候去报价,还有胜算吗?”
“有。”贺青帝说,“还没找出楠樟崩盘的真正原因。”
“那个刑事案子?”
朱秉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媒体抓不住他人,相关人士也给不出具体线索,而传说中的案子也没有进展,可能侦查陷入困境受阻。
贺青帝:“不能再等了,必须正面交锋,塞壬,你陪我去见朱秉能,无需炒作辞退,我们俩一起拿下楠樟。”
塞壬还是做助理习惯了,拉开椅子坐下看车票,一瞬间,她“嘶”地跳了起来,嗔怪狠瞪贺青帝,贺青帝抽走她手机,将她抱回卧室,大笑道:“明天我开车,从现在开始到抵达楠樟,你一共可以睡10个小时。”
时间宛如回溯到周日晚上,风平浪静,贺青帝将和塞壬前往B城,还是以上司和下属的身份,对收购楠樟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