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放心,这个剧情线在变数来临的影响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你就是那个巨大的变数。】
司伯鹤停住要把光筷子放嘴里的动作,他做了什么?竟然能改变路白羽想要毁掉主角右手的想法。
如果晚上路白羽不去针对戚楚弋,那他还会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提醒一下戚楚弋。
定了定神,司伯鹤敲敲孟承志肩膀,对他说:“小孟,等会儿你自己走吧。”
孟承志看了看他的表情,给他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他瞄一眼兀自垂眸安静喝汤的某煞神,了然道:“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司伯鹤扶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孩子又在脑补些什么。
他掏出手机,点开绿色对话框。
电气鼠头:我有话想跟你说,吃完饭等我一起走可以吗?(乖巧.jpg)
戚楚弋隔着两张桌子遥遥望来,尽管看不清,但司伯鹤觉着这人应该是短促地笑了一下的,他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戚楚弋的手指停在亮屏界面片刻,最后敲下回复。
缅因猫头:好啊(微笑.jpg)
司伯鹤舒了口气。
十分钟后。
此刻人都走得精光,司伯鹤关掉小程序游戏,他偏头,戚楚弋正一手撑着歪起的脑袋,一手不停用指尖慢悠悠点着桌面,面无表情看他,见司伯鹤起身向他走去,他端正了坐姿。
司伯鹤直接上前牵住他的手腕,把他捉住就往外走。
戚楚弋眼里一瞬愣怔,司伯鹤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见自己拉着的人脑中正在如何天人交战。
脚步停下来之余,他们站在民宿后院的一棵油桐树下。
戚楚弋抽出被司伯鹤抓住的手,他右手握住左腕,认认真真盯着司伯鹤的双眼,率先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司伯鹤正愁不知道怎么找话题说正事,戚楚弋先出声,他自是乐意至极,便道:“可以呀,请说。”
戚楚弋:“你和一个月前变化很大。”
司伯鹤:“……”得,该来的还是来了。
戚楚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司伯鹤似笑非笑,并不正面回应,他眉眼弯弯,说:“那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戚楚弋不看他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艰难地说:“我有理由相信你不是之前那个人。”
不是之前那个让人见之生厌的人。
这样的想法很荒谬,可是除此之外,无法解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以及某种在他心中突然生出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感情。
一个人可以改变性格、改变心性,可不该一瞬之间言谈行为处事全方位从一种样子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如果司伯鹤还是曾经那个司伯鹤,那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思想不正当、行为审美皆恶俗的司伯鹤,他断然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一丝好感,更别说那些难以言说的心意。
还有另外的模糊的繁杂记忆,每时每刻,无论他多想用尽全力保留,都始终留不住,那些饱受欺凌的、存于脑海深处一直不愿回想的屈辱画面和感受,就这样渐渐消散。
他不说是什么都记得住的天才,但也不可能是一点过往都记不得的庸人,除了神秘力量的干扰,他的记忆绝不会自发散落到不知何方。
戚楚弋嗓音干涩,但不得不说清楚:“我曾经是无神论者。”
“曾经”二字被他加重了语气。
随后又补充:“直到有一天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一番内心剖白,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
司伯鹤原本是来说正事的,但是这会儿脑子都成一团浆糊了,他结结巴巴问系统:【他、他他他这是在表白吗?这是在表白吧?我听力很好的!可是会不会太快了?我好像还没怎么跟他相处过?我要不要假装没听懂?话说他察觉到我是世界外来者这种事真的没问题吗?系统?你吱一声?】
080很萎,它的电流声从未有过这么嘈杂:【司司你高兴就好。】
司伯鹤悟了,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他呆住半天,一只手抵住唇,磕磕绊绊的第一句话是:“咳,其实我找你是想说让你小心路白羽,他也来了。”
没想到你会先发制人一股脑就说这么多。
这多不合时宜啊。
司伯鹤被戚楚弋逐渐深寒的危险视线笼罩,虽是倔强地昂着头,但一句话被他越说越微弱,最后几字音量更是愈发不可闻。
后知后觉,好像、是他自己说的话更不合时宜?
戚楚弋“哼”一声,他有一刹那要被气笑,但这人呆呆的样子让他心梗得还是笑不出来。
浅紫色的桐花恰如其分旋转落下,紧贴着司伯鹤耳畔从他背后滑落,掀起丝丝缕缕麻痒之意。
戚楚弋眸中掠过一点烦躁,索性握住司伯鹤的两条手臂,脸色和声音不自觉变得更冰冷了些,质问道:“明明是我站在你面前,可你为什么总是想着他?为什么总跟我提他?你也和原来那人一样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吗?”
连名字都不愿提起,想来是对路白羽反感到了极致。
司伯鹤被他这一连串发问给问懵了。
心道:真的没有啊!我明明每天都在想你好吧,要不然就是在想试卷,哪有空想路白羽了!
他憋着一口气,太肉麻了,说不出口。
司伯鹤小心翼翼试探:“你是在生气吗?”
戚楚弋冷着脸,回答道:“不然呢?”
司伯鹤心下彻底明朗了,于是抬头,看着他,小声地说:“那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呀?”
戚楚弋肯定地点点头。
司伯鹤胆子大起来,他清清嗓子,严肃地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直接用了“喜欢”这个词,完全是决心摊开来说了。
戚楚弋:“这个很重要吗?”
司伯鹤:“嗯,很重要。”
戚楚弋不禁沉默,他低头凝视着司伯鹤的脸,闷声道:“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司伯鹤眼巴巴看着他,反手抓住他有些暖意的手掌,勾了勾他的小指,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
戚楚弋挣扎片刻,败下阵来,他闭了闭眼,认命道:“就是你第一次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如同折翼的蝴蝶,很脆弱、却也很美,那一瞬间他是隐约觉得自己有些病态的,怎么可以对一个人的病容产生喜爱之意呢?
可是真的好乖、很喜欢,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如今这个司伯鹤的印象才越是回忆越是清晰,曾经让他憎恶厌烦至极的那副面孔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迷雾罩住,再也辨不清明。
尽管无法解释那股突如其来的念头是为何,却实在控制不住。
怦然心动。
司伯鹤笑了笑,他说:“那好,我再问你,怎么不愿我做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