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垣看了眼,略一点头:“可以,你处理一下吧。”
“好嘞。”王老板干脆利落将鱼敲晕,然后刮鳞剖腹。
给他帮忙的儿子悄悄放下手上的活,走到殷垣旁边,稚气的脸上挂着好奇:“殷律师,偷东西的罪名很严重吗?”
“得看偷的什么东西,它的价值多少。”
殷垣不动声色打量这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问道:“你可以具体说一说。”
男生挠了挠头,压着声音道:“不是我哈。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但是也有一个男生正在追这个女朋友。所以我朋友为了给那个男生一个教训,就把他的一个东西偷走扔了,现在对方发现了,想要去报官。”
“我朋友怕这事闹大,现在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处理。”
王老板剁鱼敲在砧板上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极有节律。
殷垣沉默了会,“你还是没说偷了什么。”
男生皱着眉,想了半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装备,没有这个装备,他就不能变身。”
“……”
殷垣:“你上几年级了?”
“高、高二。”
殷垣语重心长:“好好学习,少打游戏。”
“……”
男生嘴唇翕张,想要辩解。这时候王老板已经停下手上动作,将切成块的鱼肉给打包好递给殷垣。
“殷律师,鱼好了。您慢走啊。”
等人走后,王老板抓住儿子狐疑问道:“你刚才和殷律师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男生心虚的眼睛转了圈,“没说什么,我就问问他律师都要学什么东西。”
王老板眉毛一扬,手掌拍在他肩头,震得男生全身一颤。“好,不愧是我儿子!咱们老王家也该出来个读书人了。”
男生干笑。
那边殷垣又去买了点青菜和豆腐,便回了家。
他洗手做菜,先放油将姜蒜干辣椒煸炒出香味,再下鱼块翻炒,等鱼肉泛白后加入料酒、生抽食盐,最后冰糖提鲜,小火焖半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好了。
红烧江团鱼装盘后肉眼可见的肉质软糯,清亮的汁水四溢,香味隔着窗户都能飘上十来米。
殷垣另炒了个青菜,正打算坐下开吃。
有电话打了进来,是他老家那边的亲戚。
说是亲戚其实也没血缘关系,殷垣自幼就跟着父母搬到了四九城定居。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他父母很少回S省老家。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为了让殷垣拜干亲才回去一趟。
后来他父母意外离世,殷垣更是和老家的人没有了联系,这次的电话还是上周回去给古树奔丧时留的。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在电话那头笑道:“小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隔壁家的花姨,上周我们刚见过的。”
殷垣:“我记得,您有事吗?”
花姨笑吟吟道:“我有个表弟,想去四九城发展。但是他什么也不懂,想让你帮忙照顾一下可以吗?”
奔丧期间,殷垣被她帮了不少忙,正巧没时间还人情,听到这干脆应了下来。
“可以,让他来吧,我会去接他。”
他直接应允的态度让花姨愣了一愣,偏头看了眼身边高大的男人,有点迟疑道:“你确定吗?”
“嗯。”殷垣道。
花姨笑道:“那太好了,花姨先谢谢你。”
殷垣发了个地址给她。
花姨看着地址,拿着手机在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瞅见没,还得是我出手。这孩子小时候,我还抱过呢,我们关系可好了。”
男人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记下地址,理直气壮道:“我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花姨:“……”
“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人的?”花姨翻了个白眼,“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还不知道?”
男人直直走向屋外。
花姨奇怪问道:“你做什么去?”
“办身份证。”
……
当晚,殷垣正看着案宗,平白无故感觉身后一阵阴冷,明亮的灯光蒙上一层灰似的,骤然昏暗下来。
回头,果然是白衣高帽的无常飘在不远处,一手拎着哭丧棒,一手握着锁链,惨白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说话时自带降温效果:“走吧,咱们上班去。”
殷垣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自己。
“我和你是一个单位的?”
白无常一拍头,“忘了说,你属判官司,平常办公就在都城隍庙。喏,这是你的工装。”
他朝殷垣扔过去一身大红色长袍,布料间夹带了根两指粗的黑色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