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后来的龙族干脆焦虑了就去织毛衣,直接省略了中间的步骤,一步到位。
谢知当时听完好奇地问:“那你织完的毛衣都去哪儿了?”
这个一向没有表情,只能通过嘴角上扬还是下撇一个像素点来判断他高兴还是生气的男人,居然罕见地微微睁大眼睛,问道:“您需要毛衣吗?”
男人站起来,把屁股下坐着的箱子一翻开,竟是厚厚一沓各式各样的毛衣。
到底是有多焦虑……谢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给这位军中顶梁柱的压力太大了。
那天晚上,最终谢知穿着一身的毛衣毛裤毛拖鞋离开的营帐。
甚至后来,一到战况焦灼的时候,不论春夏秋冬,谢知都得为了安抚这头龙的情绪被迫收下毛衣。
由于很担心又要被迫处理康斯坦丁滞销的毛线产品,谢知这回不敢作声了。
可是他不作声,康斯坦丁也不说话,场面一度尴尬,谢知只好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你织的毛衣都去哪儿了?”
“收起来了。”
“没有送人吗?”
“以前送过。”
谢知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八卦之情,很想知道这个无趣到极致的男人有没有感情故事:“是喜欢的人吗?”
“嗯。”
哇咔咔!这么木头的男人也有喜欢的女孩子呀!会是谁呢嘿嘿嘿!这个瞬间谢知短暂地体会到薇薇安的快乐。
不知道这头老龙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又补充了一句:“龙族的毛衣,只送喜欢的人。”
“……”谢知怎么觉得,他从这老龙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类似于“都这么说了你可别想要我的毛衣”的意味。
见鬼了,都怪这家伙常年话少又面瘫,逼得谢知都快成微表情专家和脑补大师了。
也许是谢知八卦的表情有点过于狂热了,导致康斯坦丁竟然抱起那一堆毛线警惕地走开。
谢知最终也没问八卦到康斯坦丁喜欢的女孩是谁,拿了咖啡悻悻离开餐厅,上楼去办公室。
崔斯坦不在,谢知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尽情摸鱼,摸着摸着,吱嘎一声门开了,他以为是崔斯坦,用懒洋洋的声音问了句:“日安。”
没想到来人是西里斯。
执政官大人依然是一身笔挺的制服,眼下有一抹青色,似乎休息得很不好,给这个气场肃杀的人更添了一丝不好招惹。
谢知以为他又要来对自己动粗,警惕地站起来后退一步,开始在脑海里规划逃跑路线。
男人步步紧逼,一直走到办公桌前,摊开右手,冷冷道:“把我的手套给我。”
“……”
谢知四下张望一番,在另一张堆满卷宗的桌子上看到那副黑手套好像被洗过,叠得整整齐齐,大概只能是崔斯坦洗的了。
嗯……昨天这个人不是还非常嫌弃自己吗?
难道要他亲手拿过去?
西里斯顺着谢知的目光也看到了他的手套,但是没有动,而是又抬了抬手,挑眉:“还要劳动我自己过去拿吗?”
……你小子有病吗?幼稚!无聊!堂堂帝国执政官,在这里为难一个临时工!
真是病得不轻!
谢知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教育能力,都是他把这孩子惯坏了。看看,他一死,这狗崽子就长歪了。
谢知真想把手套甩到对方那张令人火大的俊脸上。
这时,门又开了。
老天啊,崔斯坦的办公室太热闹了。
门外,薇薇安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公文盒子摇摇晃晃进来,高高的一摞盒子像在跳某种踢踏舞一样,扭得令人心惊胆战。
在谢知越来越惊恐的目光注视下,那一堆公文盒子最终让他悬着的心死了——一瞬间向前倾倒,狠狠击中了执政官的背部。
西里斯没料到会有人或者物敢在皇宫里从背后袭击自己,毫不设防地向前踉跄而去,一阵凌乱的脚步后,终于没能调解好平衡,绝望地向前摔去,还把谢知扑倒了。
短短三秒钟。
公文盒子、执政官、副官大人的新书记官,在地上乱七八糟倒成一堆。
薇薇安尖叫起来,又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
两个人狼狈地爬起来,薇薇安抛出一个灵魂质问:“西里斯大人怎么来了?”
西里斯冷冷反问:“我不能来吗?只有崔斯坦可以来吗?这个丽榭黛宫已是他当家做主了吗?”
这时,薇薇安看到谢知脖子上还没消去的红痕,再度捂住了想要发出尖锐暴鸣的嘴。
“……啊……所以……你们三个……”薇薇安小脸一黄,冲了出去,还“贴心”地砰一声关上了门。
谢知相信他没看错,那绝对是同人女兴奋的眼神!
完了!他的清誉!
谢知想要追出去告诉她不是那样的,西里斯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又来!没完了?!
谢知刚打算冒着被安上“袭击国家元首”罪名的风险抽他,西里斯居然举起一双手套,对他道:“帮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