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霜长剑一挑,冷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她抬了抬下巴,"吵到我们主上了,奉命来教训你。"
拓跋凛忽然笑了:"教训我?"他故意压低声音,"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烬霜眯眼,剑锋直指他咽喉:"试试?"
两人瞬间交手,刀光剑影间,拓跋凛却未用全力,反倒像逗猫似的,边打边问:
"你主上是谁?墨公子?"
"关你屁事!"她旋身一记飞踢。
拓跋凛侧身避开,顺势扣住她脚踝:"脾气这么爆,小心嫁不出去。"
烬霜冷笑:"北境世子废话这么多,是嘴皮子比刀利?"
激战正酣,烬霜的剑锋如银蛇吐信,直逼拓跋凛咽喉!拓跋凛侧身避让,反手一刀劈向她手腕,刀风凌厉,逼得她连退三步。
两人身影在嶙峋山石间交错,剑光刀影映着谷口苍青色的石壁,火星迸溅。
烬霜足尖一点,翻身跃上一块凸起的巨石,居高临下,剑尖直指拓跋凛眉心:"拓跋世子,再打下去,我可不会留情了!"
拓跋凛仰头大笑,手中长刀横斩,刀气如虹,竟将巨石一角生生劈落!石块轰然崩裂,烬霜脚下骤然一空——
糟了!
她身形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
拓跋凛一把揽住她的腰,却因惯性双双摔向地面。翻滚间,他护住她的后脑,自己后背重重撞上石块。
尘埃落定,烬霜骤然僵住。
拓跋凛的手……正牢牢按在她胸前。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烬霜耳尖瞬间烧红:“你!……拿开!”
拓跋凛触电般缩手,却仍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如果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烬霜一掌甩在他的脸上:“登徒浪子!”
—————
谷中的风吹过凉亭,不知不觉,太阳缓缓移至正顶。
凉亭内,石案上摆着几道精致小菜——清蒸河鱼、嫩笋煨汤,还有一碟萧明昭亲手捏的梅花酥。
"最后一口。"萧明昭舀起半勺豆腐羹,递到沈砚之唇边,"张嘴。"
随即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叹了口气。
沈砚之慢条斯理咽下,握住她手腕道:"才三天,就不乐意喂了?"
萧明昭放下手里的碗,瞪他:"我是嫌你手好得太慢!"她拉过他缠着纱布的左手,指尖轻抚过修长的骨节,"这双手能写锦绣文章,能弹《广陵散》,怎么能随意让它受伤?"
沈砚之低笑:"好,听你的。"
不多时,侍女们撤下碗碟,摆好青玉棋盘。
萧明昭指尖轻敲案几,笑得狡黠:"一局定胜负,谁输谁脱一件。"
沈砚之扫了眼她的大氅和衣裙,又瞥向凉亭外簌簌的寒风:"此处不妥。"
"怕了?"她落子清脆,"谁输还不知道呢。"
白子连让三处要害,黑子却仍溃不成军。
沈砚之解下墨狐大氅时,萧明昭终于发现端倪:"沈砚之!你故意让我是不是!"
“你这番赌注,无论谁赢都是我输。”他笑着褪去外袍,单衣被风吹得紧贴腰腹,“病人不宜吹风,换个赌注?”
萧明昭不情不愿地点头:"那...输一局弹一下额头。"
沈砚之挑眉,用未受伤的右手执黑子:"让你三子。"
"谁要你让!"她拍开他的手,执白先行。
棋至中盘,萧明昭的白子被黑棋围剿,陷入苦战。她咬着唇,捏着棋子迟迟不落。
沈砚之忽然伸手,指尖点在她眉心:"皱眉会生皱。"
"别干扰我!"她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下这里。"他带着她的手指向棋盘一角,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教你破局。"
萧明昭耳尖一热,棋子"啪嗒"落在错处。
"沈砚之!你耍赖!"
他低笑,指腹摩挲着她掌心:"是某人定力太差。"
棋局最终以萧明昭惨败告终。
几局过后,她捂着泛红的额心,瞪他:"你故意的!"
沈砚之执起黑子:"还来?"
"来!"她咬牙切齿。
棋子"啪嗒"作响,萧明昭的眉心又一次被逼到绝境。
沈砚之抬手时,却见她闭眼瑟缩——雪白额间已浮起浅红。
指尖转道抚上她脸颊,取而代之的是落在红痕上的轻吻。
"你..."她睁眼撞进他眸中深潭。
"改主意了。"他碾碎指间黑棋,"这种罚法更好。"
亭外忽起风,吹乱满盘残局。
她低下头,脸上还有微韵,正不服气地收拾着棋子,却被他突然拉进怀里。
"再来一局?"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左手虚虚环着她的腰,小心避开了她的伤处。
萧明昭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沈砚之,伤员就该有伤员的样子。"
"嗯。"他应着,却低头吻住她,指尖插入她松散的发间,"都听昭昭的。"
亭外风过竹林,沙沙声掩住了棋子滚落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