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狱中惊变
拓跋怡内殿,烛火摇曳。
拓跋怡指尖敲着案几上的天牢布防图,眸光锐利:
“若蒙面劫狱失败,宇文烈必咬定拓跋氏勾结东陵,届时北境大乱,反倒成全他的野心。”
萧明昭蹙眉:“那如何光明正大将人带走?”
拓跋怡唇角微勾,从袖中甩出一枚鎏金令牌——
“宇文烈的亲令,我半年前就拓了印,今夜正好用上。虽不能长久瞒过,但足以应付一时。”
说罢,她指尖点向地图上的轮值标记,“子时三刻后,北门牢门换岗的守卫全是我的人。你随我入内,以‘提审死囚’为由带走明月。”
拓跋凛抱臂而立,唇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
"你们进去后,我会在西廊马厩放火,趁乱火烧天牢。火势一起,守卫必乱,我的亲信都会去引开剩下的守卫,你和怡妹趁乱带明月出来。"
拓跋怡继续道:"到时场面混乱,宇文烈的暗桩定会去速报消息,我在各个出口安排了我的人做拦截,你先带明月离开,东侧的偏门外的马车已备好,上面有你的衣裙。"
拓跋怡又推过一张画像,“这是准备好的女死囚,北境女子和东陵女子身形相差有些大,这是能找到的比较贴合的了。等换上明月血衣后,烧焦便无从辨认。”
"你将明月换上叶兰的衣服,躺在马车暗格中。"
"若有人拦——"
她递给萧明昭一块玉牌:
"就说我的亲信突发恶疾,需用东陵秘药,而药在驿馆,需公主亲自前往。"
烛光映在拓跋怡深邃的眉眼间:
"驿馆有我们的人,但——"
她突然按住萧明昭的手:
"他们只认你和你的凤纹玉佩,才会开门。"
夜风穿堂而过,地图上的朱砂标记如血般刺目。
萧明昭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着急问道:“那你们呢?!”
拓跋怡看了一眼拓跋凛,道:“我已备好了我的说辞,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死囚尸体一摆,宇文烈即便起疑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我的亲信也不少,我不会有事。”
“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命大着呢。”拓跋凛看看萧明昭开口道。
此时,远处传来了打更声。
————
烛火在铜灯台上摇曳,蜡泪层层堆叠,像凝固的血。
萧明昭盯着更漏,最后一粒沙坠入底部。
——卯时已至。
窗外依旧漆黑寂静,没有预定的烟花信号。
拓跋凛推开半扇窗,一阵夜风扑了进来。他眯眼望向远处,声音发沉:
“再等一刻。”
一刻钟后,依然没有焰火升空。
萧明昭突然站起身,烛光在她眼底跳成两簇火:
“不等了。”
她一把抓起案上的玄铁匕首,刀鞘在桌面撞出闷响。
—————
北境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萧明昭的指尖死死攥着她杏色大氅边缘,指节发白。
她的掌心全是汗。
她拉了拉头上的氅帽,手紧紧握着剑柄,跟在拓跋怡身后,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天牢的石壁渗着寒气,火把的光影在墙上扭曲成鬼魅的形状。
"令牌没问题吧?"她压低声音,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拓跋怡回头冲她挑眉,鎏金令牌在指间一晃:"放心。”
第一道门口进来的比较容易,到了第二道门口时,就碰到些阻碍。
"公主殿下!"黄衣守卫横戟拦住去路,"此处关押的都是重要犯人,夜禁时分,不得入内!"
拓跋怡冷笑一声,鎏金令牌几乎戳到这个守卫脸上:"摄政王担心有人劫狱,特命我等夜审要犯——"
黄衣守卫眯眼细看令牌,拓跋怡突然扬手。
"啪!"
一记耳光抽得他偏过头去,镶铁护甲在脸上刮出血痕。
"王爷要的人都敢拦?"她揪住守卫领口,"要不要现在去摄政王府当面对质?"
黄衣守卫踉跄后退,捂着脸的手指缝里渗出血丝。他腮帮咬得发颤,却终究低头:
“……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