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朽替殿下多谢大人。”
楚墨珣好似没听见这句话似地说道,“告辞。”
院首被首辅大人赶下马车,老人家望着那简陋的马车扬长而去,眉毛一扬,捻着胡须说道,“这秋日的天气还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
一旁小厮忙仰起头看向天空,心里直犯嘀咕,哪哪都是晴空万里,哪里有雨?院首大人莫不是也病了。
“秦王驾到。”
宋良卿正坐在宋子雲屋内陪着长姐喝茶聊天,门外一声叫唤止住了他俩的话。宋良卿连忙站起身来像是犯错误的孩子似地来回踱步,瞅瞅这瞅瞅那想要找个地方藏一藏。
宋子雲奇怪,“陛下怎么了?难不成秦王会吃了你?怎么如此害怕秦王?”
宋良卿腼腆地笑了笑,“长姐有所不知,你昏迷那几天楚先生命人封锁消息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情况,可朕太害怕太担心了瞒不住事,被兄长发现了端倪跑文渊阁兴师问罪。朕真是有些羞愧,直到现在朕都觉得亏欠兄长,真是不该瞒着兄长。”
宋子雲心中一咯噔,手上的茶盖碰撞茶碗发出清脆的响声,“秦王发现端倪?”
“是,他心中挂念长姐,早就看出朕有意瞒着他。”宋良卿懊恼地说道,“都怪楚墨珣,让我谁都不能说。”
宋子雲双眼冷冷地看向宋良卿,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挂上一层薄霜,“陛下岂能对首辅如此不敬?”
“长姐别生气。朕知错了。”
宋子雲将茶盖啪的一声盖在茶碗上,重重地搁在案前,茶水顺着杯沿溅了出来,“你还记得父王临终前对你说过什么话?”
宋良卿没明白宋子雲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父王让我兼听则明,要有雅量广纳贤才,重用先生。”
“你做到了吗?”
宋良卿低头不语。
“本宫也听闻了那几日的事,先生的做法冷静客观并无错处,反观你作为帝王,遇事如此不冷静,被人看出了端倪也就罢了,还和先生对着干,这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样子吗?”
宋良卿委屈地嘟囔了一句,“长姐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偏帮首辅大人了。”
宋子雲愣在原地,自打楚墨珣护宋良卿坐上皇位以来她向来信任楚墨珣,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他俩出现了嫌隙?
香桃站在门口说道,“殿下,秦王殿下来了。”
宋良卿说道,“好姐姐,你以后再骂我,如今先让我躲一躲。”
宋子雲看向宋良卿,“你是君,他是臣,哪有君避讳臣的道理?何况那日陛下也没有做错,不必这样迁就秦王。”
宋良卿疑惑,“可是长姐也说过要朕与秦王不分彼此,兄弟友爱才能抗衡首辅的权势。”
“这是本宫说的?”
宋子雲还来不及思考,宋景旭便走了进来,“臣兄参见陛下,殿下。”
宋景旭双膝还没弯下,宋良卿最怕宋子雲生气,他一把握住宋景旭的胳膊如同拽住救命稻草一般,“都说了没旁人时别跪了,兄长总不听,如今长姐也在,让长姐来评评理。”
宋景旭看向宋子雲,可宋子雲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并未看宋景旭,可他却忍不住打量起宋子雲来,“陛下,礼不可废,殿下说是不是?”
话虽如此,宋景旭确实也没有再行礼,而是接过清竹拿过来的圆凳坐在宋良卿身侧,“长姐可好些了?”
“好多了,有劳秦王挂心。”
“殿下此番出事,可吓坏了陛下与我,若是殿下真的……让我们兄弟二人怎么办?”
宋良卿也颇为感慨,“是啊,朕现如今都不敢回忆前几日,都不知是怎么度过的?”
宋景旭问道,“陛下可有查到伤害殿下的幕后黑手?可不能轻饶这些人。”
宋良卿说道,“朕已着锦衣卫去查办此事,限期十日缉拿归案。”
“锦衣卫?”宋景旭愣了一下,“陛下就单让锦衣卫查?”
宋子雲看向宋景旭,一双美艳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皇家事宜让锦衣卫查有何不妥?陆魏林又是楚先生的人,本宫有何不放心的?”
宋子雲双眸如同碧海波光粼粼,可宋景旭却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宋良卿,“本王可没有对楚先生不放心,只是私以为兹事体大,应该连同大理寺和吏部一同查才更稳妥一些。”
宋良卿说道,“朕觉得兄长说得在理,朕回去就拟旨。”
“陛下方才是怎么说的?”宋子雲仰着脖子看殿外,好似是被殿外的热闹给吸引了目光,“说来长姐这不谈朝堂之事,让本宫好好休息片刻,怎么又说起来没完?”
宋良卿道,“是朕的错。”
宋景旭顺着宋子雲的目光看去,“瞧本王这脑子,连带给长姐的东西都忘了。”他抬了抬手,秦王府的五六个小厮端来了五六盆色彩艳丽的花卉,他腼腆地说道,“这是母妃一定命我带来的,还望长姐笑纳。”
“这花好漂亮,替我谢谢太妃。”
宋景旭说道,“长姐喜欢便好。母妃让本王带来时本王还说长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母妃还不乐意了,说自家花房里种出来的花和奴才们种的不一样。”
“秦王怎么能如此说太妃呢。这花真漂亮,本宫喜欢,太妃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