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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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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摸向腰间香囊。原来他险些成为权力更迭中的棋子,而那只看似普通的白鹤,早已在风暴中为他指明方向。

一个月后,新帝登基,改元"永和"。贾宝玉被重新启用为翰林院学士,而黛玉也平安诞下一子,取名贾惠。

洗三礼上,新帝特意赐下一对金镶玉如意。宝玉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只见他右手紧握成拳,怎么也不松开。黛玉轻轻掰开,掌心赫然是一粒并蒂莲的种子——不知何时从白鹤香囊中漏出来的。

"这孩子..."黛玉倚在床头轻笑,"将来定是个痴情种。"

窗外,初夏的阳光洒满庭院。新移栽的湘妃竹抽出嫩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霜降这日,贾宝玉站在荣国府最高处的听雨楼上,望着京城连绵不绝的屋宇。夕阳西沉,千家万户渐次亮起灯火,如同星河倾泻人间。这般繁华盛景,本该令人心醉,他却无端想起那年让杨贵妃倒酒,让高力士脱靴——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终不过转瞬即逝。

"二爷,老爷唤您去书房。"小厮在楼下轻声禀报。

书房内,贾政难得地面带喜色:"刚接到旨意,元春晋封贤妃,移居景仁宫正殿。"他捋着胡须,"太子——不,如今该称皇上了,还特意问起你。"

宝玉垂首应是,心中却无半分欢喜。贾府如今显赫至极:父亲是工部侍郎,自己为翰林院学士,元春是四妃之首,连贾琏都谋了个知县实缺。这般烈火烹油的盛况,反倒让他想起前世林家被抄前的光景。

回到潇湘馆,黛玉正在教刚满周岁的蕙哥儿认字。小儿趴在绒毯上,胖手指点着《千字文》上的"天地玄黄",口齿不清地跟着念。见宝玉进来,黛玉抬头一笑:"今儿个回来得早。"

烛光下,她眉眼如画,虽已为人母,却仍带着几分少女时的灵秀气质。宝玉心头一热,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给你看个东西。"

图纸缓缓展开,是一幅精细的大周疆域图。不同于官制舆图的刻板,这幅图上不仅标注州县,还细细绘有名山大川、风景名胜。黛玉手指轻触江南一带:"这是..."

"你父亲的故居。"宝玉指向扬州城西一个小点,"我托人细细打听过,那宅子还在,后园的湘妃竹比从前更茂盛了。"

黛玉眼眶微红,手指无意识地在图纸上游走,停在姑苏城外:"母亲就葬在这里..."

宝玉蹲下身,与她一起俯视这幅万里江山:"我常想,大周疆域何止万里,我却只见过京城一隅。"他轻声道,"困于方寸,心中难免抑郁?"

烛花"啪"地爆响,惊醒了沉思的黛玉。她凝视丈夫良久,忽然道:"你想离开京城?"

"嗯。"宝玉手指划过图纸,"去地方为官,看真正的山河,听百姓的声音。"他苦笑,"如今贾家看似鲜花着锦,实则..."

"我明白。"黛玉按住他的手,"父亲常说'高处不胜寒'。"她望向熟睡的儿子,"只是惠哥儿还小..."

"你们暂且留在京中。"宝玉早有打算,"我先去探路,待安顿好了再接你们。"

黛玉不语,只是将图纸卷起,细细系上丝带。就在宝玉以为她要反对时,却听她轻声道:"何时启程?"

养心殿内,新帝正在批阅奏章。听闻贾宝玉求见,他挑了挑眉:"宣。"

比起先帝,这位新君面容更为清瘦,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锐气。宝玉伏地行礼,直言来意:"微臣请外放地方,为陛下耳目,察民疾苦。"

皇帝手中朱笔一顿:"哦?翰林院待得不舒坦?"

"非也。"宝玉抬头,"正因深受皇恩,才更该为社稷尽心。如今臣年轻力壮,愿遍历州县,访查民情,将来回京,方可为陛下献可行之策。"

皇帝眯起眼:"贾卿可知,多少人求这京官而不得?"

"臣知道。"宝玉坦然相对,"但先父林公曾言:'为官不知民疾苦,纵居庙堂亦枉然'。"

"林如海..."皇帝若有所思,"难怪。"他忽然话锋一转,"想去何处?"

宝玉早有准备:"江南水患频发,两淮盐政积弊未清,微臣愿往。"

皇帝沉默良久,突然解下腰间玉佩递给身旁太监:"赐贾卿。持此物如朕亲临,遇贪官污吏,可先斩后奏。"

宝玉震惊抬头,只见皇帝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朕需要这样的臣子——看得见民间疾苦,而不是整天在奏章里歌功颂德。"他挥了挥手,"去吧,别让朕失望。"

退出养心殿,宝玉后背已经湿透。手中玉佩温润如水,却重若千钧——这既是信任,也是考验。

启程这日,天刚蒙蒙亮。潇湘馆内,黛玉为宝玉系上新的白鹤香囊。这次的鹤眼用靛蓝丝线绣成,在晨光中深邃如海。

"蓝线是惠哥儿挑的。"黛玉轻抚香囊,"他说爹爹要去看大海,鹤儿的眼睛该是蓝色。"

宝玉将妻儿搂入怀中。惠哥儿还睡眼惺忪,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黛玉强忍泪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路上再看。"

荣国府大门外,贾政罕见地亲自相送。他拍了拍儿子的肩,欲言又止,最终只道:"常来信。"

车轮辘辘,驶离京城。宝玉打开黛玉的信,里面只有一首小诗:

"君行万里觅真知,妾守深闺课稚儿。

莫恋江南春色好,白鹤香囊是归期。"

信纸背面,蕙哥儿用胭脂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鹤。

宝玉将信贴在心口,回望渐行渐远的京城城墙。朝阳初升,为巍峨的城楼镀上金边。他摸了摸腰间的白鹤香囊,转身面向晨光中的万里山河。

马车前方,是等待探索的广阔天地;身后,是此生最温柔的牵挂。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既不负家国,也不负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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