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睡一会儿,有结果了就喊我。”夏宇实在太困了,眼皮已经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一头趴在桌子上,像是被疲惫彻底击倒一般,连姿势都顾不上调整就陷入了沉沉梦乡。
夏今看着不到十秒就入睡的夏宇,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她伸手从桌角取下那件搭在上面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他背上,生怕惊醒了他。
坐在不远处的金宝三见状,忍不住悄悄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下:“今今妹妹,妹夫他是怎么了?怎么困成这样?”
写完后,他谨慎地将纸条递到夏今面前,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似的。
夏今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夏宇,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神情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放松。
她收回目光,看向满脸疑惑的金宝三,她拿起笔,在纸条上轻轻地写道:“昨晚他没睡好,所以有些困,不碍事的,让他把觉补回来就好了。”
金宝三看完,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地收起了纸条,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着这份默契的安静。
教室里,阳光依旧静静地洒落在课桌上,斑驳的光影随着风轻轻晃动,仿佛时间也被这宁静所感染,放慢了脚步。
同学们各自坐在座位上,有人翻阅着手中的书本,有人望着窗外发呆,还有人低头写着什么。
但无论做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片安静。
就连平时最爱叽叽喳喳说话的几个同学,此刻也都出奇地沉默。
他们用眼神交流,偶尔点头示意,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
夏宇仍旧趴在那里,额头贴着冰冷的桌面,呼吸平稳而轻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与他无关。
他身上的外套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一道温暖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烦扰。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逝。
……
补过一觉后的夏宇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识已经像被清水冲刷过的玻璃般澄澈透亮。
整个人像是从混沌中抽离出来,连带着思维也变得格外清晰。
教室里嘈杂的交谈声渐渐传入耳中,像一层薄雾缓缓笼罩过来。
他这才想起早上刚到学校时听到的那个爆/炸性消息——安琪要转学了,而汪大东知道后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夏宇下意识地转头望向教室最后排那个中间的座位,那是汪大东的专属位置。
那张课桌上散落着几本没来得及收拾的漫画,椅子歪斜地摆在一旁,像是被人猛地推开后又匆匆离开。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那张空荡荡的座位上,显得格外刺眼。
“别看了,大东还没回来,安琪也没有。”夏今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她正低头整理笔记,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
夏宇收回目光,惊讶了一瞬,看来,安琪是铁了心不想回终极一班了。
他嘴上却是说到:“还没回来呢?真好奇大东见到安琪了没有。”
“谁知道呢,”夏今压低声音说,“不过听说安琪是突然决定要离开的,连田欣老师都吓了一跳。”
她顿了顿,“大东那个倔脾气,不把安琪劝回来肯定不会罢休的。”
听到夏今的这句话,夏宇并不意外。
他们一家都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脾气,执拗、固执、一根筋地往前冲,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
同为分/身的他们,性格上也差不了多少。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枝叶交错间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树下石椅上坐着一个他单方面很熟,实际并不熟悉的女孩——煞姐。
她的背影安静而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绕过了她,只留下风吹动发丝的节奏。
“她在那里坐多久了?”夏宇轻声问,声音几乎被窗外的风吞没。
“煞姐吗?”夏今抬头看了眼窗外,“大概就是从大东出去了以后就在那里了吧,唉,大东去追安琪,她心里大概会不好受吧……”
谁能想到自家妹妹的分/身竟然会爱上自家弟弟的分/身呢?
这种复杂的情感纠葛就像一场没有剧本的戏,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唉,他们一家可真是个个都是痴情种啊,就连分/身也是……
夏宇望着窗外的煞姐,在心里感慨万千。
这边,桃子托着腮,她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向走廊尽头,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卷着打转。
“你说,大东哥能把那个安琪劝回来吗?”这个问题在桃子心里盘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被风带走了,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不知道啊……”琳达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迟疑,“但是,安琪刚转来的时候,大东哥可是连续逃课了好久呢,就连班导的课他都没回来。”
“就是说啊,大东哥对安琪的反应那么特别,煞姐因此都生好几次气了,”桃子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课桌上的木纹,“要是大东真把她带回来了,煞姐肯定很生气,估计还很难过!”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楼下。
石椅上的煞姐像一尊凝固的腊像,连发丝被风吹乱都毫无知觉。
她手中的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却仍保持着握紧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