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机，将黑名单里的宾加放出来，拨打了电话。

没有人接，和他预想的一样。出事的那个人，需要救援的那个人，不是清水真一，而是带他出去的宾加。

“哈。”

他笑了。

正在开车的伏特加被吓了一大跳。

“大哥？”他问，“刚才那是？”

琴酒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

“给他安排代号考核。”他说。

“啊？”伏特加说，“给谁安排，大哥？”

“清水真一。”

“……”

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伏特加极度诧异的一句：

“大哥？！”

……

第二，是雪莉。

「我希望你能将清水真一的代号考核延后，并更改考核内容」

在看到雪莉发来的这条消息时，他感到啼笑皆非。

代号考核对清水真一来说可不是什么困难的东西。雪莉认不清清水真一的真面目，只能说明她还太天真。

「你真以为他是无害的小绵羊？」

雪莉很快就回复了这则信息。

「我还不至于这么天真」

「我只是觉得，将珍贵的研究人员这样白白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

「他有天赋，有才能，不适合去做那些危险的任务」

「由他来辅助我进行研究，可能会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话里话外都是要保住清水真一的意思。

雪莉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但没办法，琴酒必须得承认，清水真一那小子实在太会装了。

就连从不敢忤逆琴酒想法，在琴酒身边一向严肃、无情又听话的伏特加都会背地里偷偷地和清水真一打招呼，更别提雪莉了。

操控人心的手段还不错，根据雪莉的说辞，脑子也还算好使。

琴酒默默地合上手机，在心中给清水真一又加上几分。

……

最后，是贝尔摩德。

“琴酒？把这孩子交给我怎么样？”

贝尔摩德撕下伪装，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

她正在离开现场，车窗打开着，风从窗外灌进来，她的浅色长发在脑后飘动。

“我很看好他。”贝尔摩德笑着，透过倒车镜往车的后座上看。

那里躺着一个艰难呼吸着的男人，面貌被血液完全覆盖，看不清晰。

“这孩子给我拐了一个狙击手回来哦。”她说，“完成任务的手段也不错，就算是我，也很难像他一样优雅地全身而退。浑身浴血的‘杀人凶手’大声指责这孩子是恶魔，却没有一个在场的人相信他的说辞——哈哈，真可惜你看不到那副场景。”

“不给。”琴酒冷漠地回绝了她。

“哎——”贝尔摩德说，“你又不会养孩子。把他交给我，他能在我这里成长得更快。他很有表演的天赋。”

孩子。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清水真一了。

从外表来看，清水真一的确还是个孩子，但从他的表现来看，那些真正将他当作孩童对待的敌人，将会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不需要人养。”

他已经成长到能够独立生存的程度了，这就是琴酒给他安排代号考核的原因。

“我会将他交给Boss。如果你想要他，自己去提交申请。”

说罢，琴酒挂断了电话。

……

琴酒伸出手，试图从清水真一手中拿走书页，但清水真一意识到了他的意图，迅速地将书页收了回去，藏到身后。

“这是我的朋友。”清水真一说，“我的。”

重点不是“朋友”，而是“我的”。

气氛有些僵持。幸好，琴酒似乎并不计较这些小事。

“在雪莉离开前，辅助并逐渐掌管她现在的职责。”琴酒说，“这是你的工作，去吧。”

回到雪莉那里，继续学习……

清水真一在内心叫苦，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没关系，雪莉不会让他去工作的，他刚刚完成了代号考核呢。

正好和她打听一下有关贝尔摩德的事情。

他转过身，往电梯的方向走。琴酒依旧站在原地，香烟夹在他的指尖，橙红的火光逐渐暗淡。他扔掉烟头，用鞋子碾了碾。

“他会成为下一个我。”琴酒想。

“该怎么杀掉Boss呢……”清水真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