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椿哈哈大笑,用手比了比她的身高:“这孩子,果然是吃的多长得快,一晃眼都这么高了。”
阿玉也笑,她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阳光温暖刺眼,她觉得很好。
阿玉长得飞快,那张小陶案已经容不下她的身量了,每每在上面练字,她都要弓腰塌背,局促得很。
萧珩看她难受索性让她来自己的陶案上写,阿玉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胆小甚微,把自己蜷成一团生怕挤着萧珩,反而坦然了不少,有的时候甚至写着写着手肘就偏到了萧珩身边。
萧珩微微皱眉轻哼一声,阿玉恍然惊醒般连忙往旁边挪,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傻笑。
天气渐渐回暖,春柳发枝,河水解冻。南方千万亩良田兼收合并,于三月全部改种桑树。
这日,阿玉照常搬出那盆兰草晒太阳,可她发现一直都绿油油的草叶居然生出了黄色的斑点,甚至有的叶子已经枯萎打卷了。
阿玉心疼不已,连忙抱着它去问刘伯。
“刘伯!刘伯!你看看我的草,它怎么这样了?”
刘椿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是害虫病了,玉丫头,你到东市去买两包防虫害的药兑水喷一喷就好了。”
阿玉闻言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
买完药回来的路上听见有人喊她,阿玉回头发现是薛仲怀。
薛仲怀领着一队人马正在巡城,看见阿玉时不由得笑了。
他从马上下来,走到她身边笑嘻嘻道:“小丫头这么久没见,你都长成大姑娘啦?”
他边说边围着阿玉转了一圈,笑道:“不错,不错,出落得更漂亮了。”
阿玉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他:“薛大人,好久不见你找哥哥喝酒了?”
“嘿!还不是你家哥哥有了你便忘了我这个兄弟!”
他这话带点说笑的意味,可阿玉却涨红了脸,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薛仲怀立刻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饶有兴趣地俯身低问:“怎么?害羞啦?”
“才没有!”
薛仲怀勾了勾她的下巴,阴阳怪气道:“分明就是。”
突然被人勾了下巴,阿玉惊得连忙又后退了好几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
“逗你玩呢!你这个羞羞答答的样子怎么拿下萧容瑛啊,就他那模样迟早被别人勾搭跑了,你还不加紧?”
他这话大胆直白,阿玉那点少女心事被人一戳就破,立刻羞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要跑。
可薛仲怀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低声道:“哎!我说真的!他那么大个萧府就你一个姑娘家,你要是喜欢他就要主动点,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
“我……我……”
“我什么我?!萧容瑛这个人我最懂他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性!你要是真喜欢他就主动点,我可以帮你。”
阿玉闻言抬起了头,呐呐道:“你怎么帮我?”
薛仲怀弯腰俯身在她耳边,叽里咕噜了好一阵,阿玉的脸越来越红,半晌后,薛仲怀直起了身子,信誓旦旦道:“你就按我说的做,保准能成!”
阿玉拍了拍滚烫的脸转身往回跑,人在前面狂奔,话落在后面:“我……我先回去了!刘伯还等着我一起做饭呢!”
阿玉回府后先打开药包将药水兑好,把兰草喷了喷。
等一切打理好后她趴在陶案上想薛仲怀的话,耳朵尖也不知不觉的越来越红,一直到天黑时她才站起来鬼鬼祟祟地到前院拿了好多红蜡烛回来。
一根又一根的蜡烛被点燃,整个室内都亮了起来。红色的烛身,暖色的光芒,辉映在地板上,如同星河荡漾。
萧珩刚回到后院时隔着门窗就看见了亮如白昼的室内,隐约还有烟味散出来。
他心里一紧,快步冲进室内,有些暴力的推门方式把早已经忐忑不安的阿玉吓了一跳。
“哥哥,你回来了?”
萧珩环顾四周,看着满满一屋子的蜡烛颦了颦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啊?这个……我,我觉得屋子太暗了……”
“那也不用点这么多红蜡烛吧?”
“啊?也不是暗,主要是太……太冷了!”阿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结巴道,“哥哥……你,你不觉得现在暖和多了吗?哈哈……”
萧珩随手吹灭了几根身边的蜡烛,这才抬头道:“我还以为着火了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是!我也这样觉得!我现在就把它们全部灭掉!”阿玉一骨碌站起来,连忙一根又一根地吹蜡烛,内心里把薛仲怀暗暗骂了八百遍!
什么狗屁氛围感!什么萧容瑛怕黑!她就知道,薛仲怀一点都不靠谱!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才听他的主意!她从来都没见过哥哥怕黑!真是坑死她了!
阿玉嘴里念念有词,吹蜡烛也吹得卖力,很快就把所有红蜡烛熄灭了。
她刚要松一口气萧珩就走了过来,目光探究:“你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真的?”
“真的!”
萧珩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昶站在院子里喊:“郎主!大事不好了!宫里来人说南方嘉庆地区造反了!太后让您立即进宫!”
萧珩闻言迅速转身,沉声道:“卫昶,备马车!”
“是!”
他回头,声音和缓了不少:“你今晚早点休息,不必等我检查课业,我今晚要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