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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仙都苑。
皇帝元旻身居高位,下面侍坐着文武百官。
娉婷的宫女们犹如缤纷蝴蝶穿梭在宴席间,丝竹管弦之声不断,诸位大臣相互问好饮酒,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知何时苑外立着的太监吊着嗓子喊了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霎时间,一片寂静。
元旻以及百官纷纷起身相迎。
太后头戴花树状金步摇,身着华贵艳丽的杂裾垂髾服,深色围裳之中伸出数条绦带,下缀五彩金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犹如天籁。
她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倚在皇帝身后的锦榻上。
前面两个宫女垂下红色帷帐。
“罢了,今日是家宴,不必垂帘。”
“是。”宫女们又将帷帐拉开,露出太后一张绝美的面容。
她大概三十多岁,皮肤白皙,凤眼狭长,额间一点花钿更显风韵。
“今日是中秋佳节,诸位大臣不必多礼。”
大臣们纷纷谢恩坐下。
太后睨了一眼皇帝,不紧不慢道:“皇儿也坐吧。”
“谢母后。”
“皇儿最近的功课如何?”
“有劳母后挂念,已精进许多。”
太后闻言点头,笑着看向萧珩:“这都亏了萧大人,不仅请了先帝的侍讲崔光先生,就连自己的昔日老师纪元都请了出来,
难为他一把年纪了本该在图书苑颐养天年现如今还要查验陛下功课,倒让哀家显得是个会偷懒的了。”
陈孝容边说边掩面摇头,冠上精致的宝珠叮铃作响:“我这个母后当的甚是惭愧。”
萧珩闻言起身行了礼。
他不疾不徐道:“太后垂帘听政已是耗费心神,又怎敢让您辅导陛下功课,如今有四位老师教授陛下课业太后也可安心了。”
陈太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了,还是萧大人思虑周全,倒难为你替我着想。”
“微臣惶恐。”
“坐下吧。”
“谢太后。”萧珩重新入席。
欢快的丝竹声再次响起,一群舞女旋着舞步登场,开始下一场表演。
萧珩回到府中时已是深夜,他今日饮了不少酒,步履都有些蹒跚。
走到拱门时忽然停下,他有些无奈的扶额:“你是猫吗,整日蹲在这院墙脚下?”
阿玉耳根一热,连忙站起来:“哥哥,你喝醉了?”
“自然是没有。”
“那吃点月饼吧,这是阿玉自己做的。”
萧珩颦眉,怎得这丫头总给自己东西吃?
他问:“这是何意?”
阿玉:“什么?”
“你意欲何求?”
阿玉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萧珩以为自己对他有所图谋才频频示好,他误会了她的好意。
于是赶忙解释道:“没有,不是的,哥哥,你别误会,阿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对你好。”
萧珩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何对我好?”
“不是哥哥收留我的话,我可能现在已经饿死在外面了,你对阿玉好所以阿玉也想对你好。”
她说,“阿娘说过,雪中送炭的情谊最是难得,要懂得感恩珍重。”
萧珩冷道:“我并非对你好,只是为了践行你我之间的交易,还有,我最厌恶你所说的情谊,
人不可靠,情谊更不可靠,以后别送这些吃的了。”
“赶紧回去。”
“哦。”阿玉捂好怀里的月饼走了。
他踏着夜色跨进后院,眼里笼着一层阴翳,直到看见廊下莫名多出来的两盏灯笼。
兔子灯笼憨态可掬,发出暖色的光芒,照亮了廊下的台阶。
萧珩怔忡片刻,随即恍若未见般,疾步进屋。
“砰”地一声巨响,雕花木门被重重关上,惊飞了树上的寒鸦。
从那以后,阿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萧珩,即使见过,也是草草应承两句,从未有过交谈。
她照常生活在萧府中,帮刘伯干活,同其他人也越来越熟络。
白驹过隙,四季轮换。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