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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白雾缭绕,像书中说的仙境。
蔷薇模仿好心情的厨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轻快地搅拌肉汤。
用勺子盛一点汤水尝咸淡,学着云祈吃饭的样子,吹吹凉,再尝。
然后谨慎地把每种调味料都倒了三下。
趁着炖肉汤的时候,蔷薇来到女佣间。
他出生以来——被云祈的爷爷做出来后,就没在古堡里见过女佣。听说是因为力气没有男佣大而被辞退了。
不过女佣间里还挂着几套女仆裙。
蔷薇细致地挑选,取下一件最崭新的,来衣帽间对着穿衣镜换上。
回厨房的路上,他将双手交握在身前,幻想自己是位偷穿佣人衣服的公主。
他帮老公拿上了几片抗生素。
下楼梯的时候提起裙摆,踮起脚尖,他低头看这画面,笑着说出两个字:“愉悦。”
摆盘的时候觉得太单调,他偷偷地翻窗出去,于月色下折断一朵蔷薇。
最后他满意地端着餐盘,施施然地出现在老公的视线范围内。
靠坐在沙发上的阴沉男人看了来。
蔷薇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很漂亮,虽然他更适合精致的衣服。
但这件黑白女仆裙,将他美好的身形,纤细的腰勾勒出。
“我做了肉汤。”蔷薇到茶几前,屈膝俯身,将餐盘放好,“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一碗肉汤的旁边,放着几颗药,和一朵粉润的蔷薇。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下厨,你先尝尝吧。”
蔷薇将耳边的短发勾到后面去,手指头在明亮的灯光下晶莹剔透。
“那你吃什么?”男人端起了汤碗。
“我一般是去外面吃呀。”蔷薇坐到男人旁边,笑起来:“不过我也可以学着做饭,也很简单的嘛。”
“这是什么肉?”男人问。
蔷薇轻轻地“啊”一声:“是不是太咸了不好吃呀?”
“还行。”男人说,“没吃过这种肉。”
蔷薇安心一笑:“吃完之后就把抗生素给吃了吧。”
男人灌了几口汤,蔷薇接过他手里的碗,再递上药片,十分殷勤。
“怎么没留一口汤吞药——”
结果男人一口就把药片吞了。
蔷薇把手搁在他腿上,说反话:“希望你的伤快快地好。”
“手。”
男人语气不善,眼光更是刀削一样。真是活该被刀划一道。
“今晚就用这个简单对付一下吧,明天我就去买菜回来给你做饭。”蔷薇说。
“我明天就走。”
“那怎么行呢!”蔷薇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住了女仆裙。
男人揉了揉后颈,没吭声。
“为什么明天就要走啊?”蔷薇问。
“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方便得很。”蔷薇太委屈了,“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先把伤养好,恢复记忆之后再走。”
男人又不吭声了。
“你这是默认了吗?”蔷薇迫不及待地说,“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再给你拿换洗衣服,你好好睡一觉,对你的伤好。”
男人瞥了蔷薇一眼,还是不吭声。
“你说话呀。”蔷薇温声道。
“说话呀你!”蔷薇有些急了,“老公!”
“嘶。”男人瞪向蔷薇。
“你连个名字都没有,叫这个最顺口呀。”蔷薇无辜地说。
“你是不是这儿。”男人用手指戳戳自己的太阳穴,“有点问题?”
“没有。我只是很单纯呀。”
蔷薇坐下来,想挽男人的手臂,被男人一个斜眼制止。
“等你的伤好了,等你恢复记忆了再走吧,好不好?”蔷薇软声道。
“再看吧。”男人冷淡地说。
“那你明天还走吗?”蔷薇可怜地皱眉。
男人仰躺在沙发背上,闭上眼,说话的时候粗大的喉结一动一动:“看情况。”
“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呢。”
男人仍然闭着眼,好像是疲累到极致了,也好像是伤口痛得很,用气音说:“谢了。”
“为老公做这些应该的。”蔷薇甜甜地说,头顶的发等着谁揉一揉似的。
“啧。”男人睁开了尖锐似刀的眼。
蔷薇站起来睥睨他:“不然叫你什么呀,你又没有名字。”
“再这么叫拧了你脖子。”
蔷薇可一点也不害怕,笑着说:“那我到底叫你什么好呀?”
“你不需要叫我。”
“我知道了。”蔷薇睁圆了眼睛,“我叫你‘哥哥’吧?我之前有个朋友,他叫他喜欢的人,就叫哥哥。”
男人的眼神变得阴鸷了。
“哎呀。”蔷薇捂住微微嘟起来的樱桃小嘴儿,眼光下瞟,害羞地说:“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么叫也拧了你脖子。”男人威胁道。
“我去给你收拾房间拿衣服啦。”
蔷薇转过身,见到裙摆荡了荡,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很甜蜜,笑着往前走去。
“哥哥。”蔷薇自顾自地低喃。
重新闭上眼的男人没有听见。
蔷薇挑了间客房,主卧从前都有人住过了,配不上他的哥哥,还是客房好。
他拿了拖把拖好地,再把家具们全都擦一遍,最后从衣柜里抱出被子铺床。
他将主灯关了,只开床头柜的台灯,觉得那台灯像书里的萤火虫闪亮,把房间渲染得好温馨。
要是他能跟他的哥哥一起住这间房就好了。
接着他提起裙摆上楼去,在好几个衣帽间里搜刮出一些大大的衣服,将衣服挂在了哥哥房间里的衣柜里。
后来他又在浴室收拾了一番,将浴缸里放满水,他把手指伸入清澈的水中,却应激地弹起来。
他“咯咯”地笑了两声。
最终蔷薇回到了男人身边,冲男人闭上的双眼温和地说:“走吧。我带你去浴室。”
睡着了么?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想摸摸男人浓密的眉毛。